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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仇笛不好意思地喊了声。
“呵呵,别叫这么亲啊,叫得越亲,走得越远……你奶奶说的。”老爸笑着道,吆喝着几只狗儿。
仇笛跟着父亲,那心事却是嗫喃地说出来了:“爸,这次考试……我心里没底啊,要是考上,能上编留在县城,我也就死心了,啧,就怕……”
“那是你的事,把你养成人,是爸妈的事,可想活什么人,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这事,你自己能当家。”老爸背着手,不客气地把问题留给儿子了。
仇笛愣了片刻,才悻悻然地迟一步回家。有个当过兵的爹其实不是好事,训练儿子,永远像训练新兵蛋子一样,别指望他搀你一把,他只会看着你摔打。
回到家刚放下柴火,洗把脸没擦干,屋里嘻笑乱声又起,仇笛进门一见,心情又被破坏无虞了,包小三和耿宝磊拿着家里的照片在看,管千娇捂着嘴偷偷笑,老两口是乐呵呵地,小三问了:仇叔叔,这个穿开裆裤露着******的,就是仇哥。
故意的,仇千军哈哈大笑,糗得仇笛一脸臊热,抢过相册,踹了多事的包小三一脚。
晚饭怕是一天最高兴的时光了,一粗碗洗得干净、红得发紫的酸枣,吃得管千娇连吧唧嘴,山里的黄苔格外香甜,耿宝磊好奇地问来问去,才很不确定地道着这蘑菇的一种,很像鸡枞的味道。问他什么是鸡枞,他也讲不清,只说这是一种美食,售价相当昂贵。
这话让包小三听,自然是装逼加吹牛了,争争吵吵,这一顿饭玉米窝头加小米汤,转眼就吃了个七七八八,吃相颇是不好的诸人,反倒让二老格外高兴似地,笑得合不拢嘴了。
吃完饭,管千娇抢着洗碗,抢到手了,却拉着耿宝磊干活,她在旁边指挥,气得耿宝磊直翻白眼,包小三今天有目标了,直凑到坐在门槛上吸旱烟的仇千军,递了根烟,好奇地问着:“叔,您……打过越战?”
“啊,怎么了?”仇千军道,把烟夹到了耳朵根后。
“我一直以为仇笛吹牛呢。”包小三道,来劲了,仇笛他爸,可比仇笛那样可信多了,他和老仇凑一块,上上下下打量,仇千军纳闷的功夫,终于听到包小三好奇加羡慕的问话了:“叔,那你杀过人不?”
仇千军或许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哈哈一笑,没有作答。
“怎么了,叔?”包小三不解了。
“没怎么,你看我像杀过人的吗?”仇千军看着他,反问道。
这……包小三又一次审视着,一身工作服,浆洗的发白;一双老胶鞋,磨得帮已经快烂了;满脸黑得像老树皮的仇千军,这样子整个就是一长年劳作的农民嘛,他狐疑地摇摇头道着:“不像。”
“你怎么看出来的?”仇千军貌似好奇了。
“您…您这么和气,肯定不像喽。”包小三道。
仇千军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喷云吐雾地道着:“想听战争故事吗?我杀过好多人呢。”
“想!”包小三点头道,这地方连电都没有,不想听都没事可做。他一招手喊着几人:“过来,过来,听仇叔讲讲战争故事……仇叔,你们当年干的越南小鬼子很爽是吧?
“那当然,差点打到河内了。”仇笛提着水壶,给众人倒着水。
“对了,我看过高山下的花环,很惨烈的,打完山头削平了几公尺。”耿宝磊道。
仇千军拿着烟袋,严肃地看看几位后辈,嘴唇嗫喃了几下,一言未发,无语地笑了。
唯一没发话的管千娇,也好奇地坐在众人身边,看着这位貌似老农的和霭老人,实在和战争联系不起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