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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學得快,嘴兒又甜,字字句句專往人心坎里說,如何讓人不喜歡。
轉眼到了六月初三,清涼院起了個大早。
外面早已開始點燈,紅色的囍字貼在門上、窗戶上,府里也熱熱鬧鬧的。
沈桑指尖捻著胭脂,輕點朱唇,她望著鏡中的人兒露出笑來,問:「白芷,我可好看?」
「好看,姑娘怎麼樣都是最好看的。」白芷拿起梳子,梳過烏墨如雲的青絲,嘴裡念叨著大街小巷說爛的喜慶話,鼻子酸酸的,眼眶泛了一圈紅。
元熹在外敲了敲門,「主子,奴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元熹推門進來,走了兩步停在門口,面上有些發愣的看著沈桑。雖然這人天天見,可這會兒看到沈桑著喜服,染濃妝,戴鳳冠的樣子,心口不由跟著被緊緊揪起。
他喜歡主子多年,多年來卻依舊毫無長進。
守了這麼多年的姑娘,終於還是在良辰吉日這天,嫁給了她的夫君。
他從懷裡掏出個木盒子,聽著自己喉嚨里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這是奴給主子的新婚禮物,望您不要嫌棄。」
沈桑招招手示意他過來,等走到跟前後又讓他彎下腰。屈指,併攏,在元熹額前重重一彈,調侃道:「還知道送我些禮物,要不然等日後尋著機會,就隨便把你送給哪家姑娘。」
「天下這麼多家姑娘,也就主子敢收我。」元熹摸著額頭,頗有些孩子氣的說。
沈桑最喜歡看少年笑起來的樣子。元熹笑起來時,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就會露在外面,又加之稚氣未脫,那股子感覺直叫人想呵護的緊。
沈桑道了句嘴貧,打開盒子,裡面放著雕刻好的木偶。
只一眼,沈桑便看出雕刻是她,妝容精緻,衣裳華麗,微小之處都可以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
還有個著男子服飾的木偶,最旁邊還有兩隻矮矮的、小小的,著孩童服飾的,是一男一女。
令人驚詫的是,這三個木偶都沒有雕刻臉。
「這麼多年竟沒發現你也是個手巧的,」沈桑將盒子交給白芷,示意她收好,笑笑,輕聲開口,「多謝。」
她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在看到少年笑容時又有些說不出口。
聞此,少年的語氣又活絡起來,「主子喜歡就好。」
幾人又聊了幾句,外面吹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大,應該是迎新娘子的隊伍到了。
沈桑戴上鳳冠,蓋上紅蓋頭,在白芷的攙扶下,踏出了清涼院的門。
雖說沈桑和沈府鬧的關係有點僵,可這太子妃畢竟也是從沈府出來的,不妨礙他們吹鑼打鼓的歡送,生怕別家瞧見他們沈府有怠慢,這可是從主子到下人拿出去都能夠炫耀的事情。
沈桑被人攙扶著走走停停,聽著一段又一大段的繁瑣冗文,心裡卻無比平靜。
「小心前面的石階。」一隻好看的手遞了過來。
自從上次同安寺之後,兩人便再也沒有見過面,這次倒真不是他們故意躲避。實在是沈桑不想招惹過多麻煩,索性閉門不出,而謝濯身為太子需要處理朝堂之事,無暇顧及,也沒有理由跟沈桑見個面。
總不能直接上門把人叫出來,說:孤要見你。
然後見了又沒話說,那還不如乾脆不見。
沈桑愣了愣,隨後抿唇輕笑,將手搭了上去,「好。」
等她坐進轎子,轎夫抬起,吹鑼打鼓的聲音再次響起,一路熱熱鬧鬧的進了東宮。
縱使沈桑再懂得如何取捨,為自己爭取,可一想到日後的日子,竟有些緊張起來。
她輕輕嘆了口氣,白皙手指撫平喜服上的褶痕。
只要東宮能夠護她平安,供她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