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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情況緊急,和珅一聽到和琳這邊情況不好,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一劑方子。
他定定的望著昏睡中的和琳,看著烏雅氏和蘭嬤嬤將藥泥均勻的塗抹到和琳的身上,眼中一片沉沉的篤定,和琳啊,當初聖祖爺那樣兇險,都硬生生熬了過來,你也一定可以的。
他的和琳上輩子都熬過了這一關,這輩子便絕不能夭折在這上頭了。
藥泥塗抹完了,烏雅氏和蘭嬤嬤瞧著卻有些無措:「少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
和珅的目光還是落在和琳身上,他輕聲說:「一個時辰後,用羽茅煮出來的水將他身上的藥泥洗掉,然後給他塗抹切碎了的醉馬草。半個時辰後摘掉醉馬草。然後循環往復,直至他的熱退下來為止。」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守護,和琳的高熱終於在又一日的清晨退去了。
高熱退去之後不久,和琳就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小小的人剛剛醒過來還有點懵,在看到抱著他的和珅後先是一愣,隨後小嘴一撇就撲到和珅懷裡喊哥哥,然後就忍不住哭起來:「哥哥,我聽他們說,額娘打你了?是麼……」
見和琳醒過來,和珅眉眼就一直帶著笑,聽到和珅軟軟糯糯的話,微微皺了下眉頭,卻輕聲說:「不用擔心,以後她打不著了。」
「還有,莫再叫她額娘了。她不配。」
和琳也是大病初癒的人,高燒燒了兩天多,人就算清醒過來了,也是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兩天多沒怎麼進食,和琳這會兒不燒了,人就覺得肚子餓想吃點東西。
和珅早讓劉全烏雅氏準備好了,他吩咐一聲,剛剛溫熱不燙嘴的粥就給送進來了。
烏雅氏和蘭嬤嬤看著要自己拿著湯匙一點點喝粥的小和琳,都是感慨莫名,情不自禁開始抹眼淚。
還是蘭嬤嬤有心,還記著和珅的話,見烏雅氏照顧和琳,她就低聲同和珅說:「少爺那話,在外頭就莫說了。若是叫那邊的人聽見,奴才怕少爺又要吃虧。」
和珅睜著黑漆漆的眼眸看向蘭嬤嬤,他微微笑了一下:「嬤嬤別怕。就是當著伍彌氏的面,我也是敢這麼說的。為母不慈,她就配不上這一聲額娘。」
蘭嬤嬤注意到和珅的反常,盯著和珅瞧了兩眼,總覺得和珅這一回同以往都不大一樣了。
她想了想,才又說:「少爺從前只說聽老爺的。對那邊也多是忍著。少爺不願撕破臉,日子也還能將就過下去。如今這一遭,少爺心裡是個什麼主意呢?」
赫舍里氏在時,和珅也是府里金尊玉貴的少爺,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可自從伍彌氏進門,赫舍里氏這邊的人就叫她明里暗裡散的差不多了。
常保遠在福建,對府里的事情終究是鞭長莫及照顧不到。
蘭嬤嬤也是看著和珅從小長大的,和珅自幼聰明伶俐,可奈何還是年紀小,勢單力薄,常保親口說了讓伍彌氏操持家中一切事務,和珅再有主意,可孩子也是鬥不過大人的。
蘭嬤嬤等家人有心護著有心要爭,可說到底,他們投鼠忌器,生怕伍彌氏遷怒兩位小主子,也不敢太明著跟那邊翻臉。
如今聽著和珅話里話外的意思,難不成小主子是想要同那邊撕破臉麼?
和珅卻沒答她的話,只問道:「嬤嬤,如今是什麼時候了?」
蘭嬤嬤想著和珅這兩日大概是忙著了忘記了,就答說:「二月初十。算著時間啊,老爺的家信也該從福建到了。」
二月初十。
和珅在心裡默念了一遍。
他對這個時間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乾隆二十四年二月初十,他阿瑪的家信從福建到了家裡。不過,這家信其實也不是他阿瑪寫的。其實就是報喪的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