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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璉妤柔聲道:「長寧無礙,勞太后記掛。」
「怎會無礙?」楚太后拉過長寧的手,對章公公道:「去叫寧院正過來,給公主請個平安脈。」
此話一出,眾人雖面色不改,但心裡卻都清楚,這是太后壓不住疑心了。
她疑心長寧長公主根本沒病。
寧晟否匆匆趕來,額間掛著虛虛的汗珠。
後宮的太醫,一向最是難做。
明哲保身難,兼顧各宮勢力更難。
不然太醫院院正也不會在短短兩朝,換了十九位。
寧晟否將帕子搭在長寧長公主手腕上,須臾過後,道:「回太后,這脈象……」
楚太后道:「你直說便是。」
得了話,寧晟否實話道:「正所謂久病必虛,久病必瘀,殿下這身子,確實是傷了元氣。」
楚太后蹙眉道:「那……可有什麼法子?」
寧晟否道:「急則治其標,緩則治其本,依微臣看,還是得慢慢調,急不得。」
蕭璉妤垂眸道:「都怪長寧身子太弱,叫太后擔心了。」
楚太后感嘆道:「擔心你是應當的,哀家與成蓉的情誼與旁人不同,我們在這深宮做了幾十年的伴,如今她一走,哀家連個說貼心話的人都沒了。」
聞言,蕭璉妤心裡一緊,連忙道:「太后說的這是哪兒的話,這宮裡頭,還有這麼多人等著孝敬您。」
話鋒瞬間轉給了後宮諸妃。
分位低的不敢開口,分位高的面面相窺。
最後還是柳妃帶頭道:「是啊,太后若是不嫌臣妾嘴笨,臣妾願意日日來慈寧宮陪您說話。」
其餘人應聲道:「是啊,是啊。」
「好、好。」楚太后笑了一下,轉頭又對長寧長公主道:「長寧,她們都肯來陪哀家,那你呢,你是大周的公主,難不成還要一輩子住在驪山?」
驪山。
薛妃飲茶的手一頓,抬頭凝視這位長寧長公主。
再一次想到三年前。
三年前,蘇家通敵叛國證據確鑿,抄家奪爵的聖旨一落,她的兄長薛襄陽便親自帶人闖進大理寺,摘了蘇淮安的烏紗帽。
按大周律法,蘇淮安應被處以凌遲之行,以平民心。
陛下御駕親征前留下的原話是:在沒審出蘇景北人在何處前,暫且留蘇淮安一條命,至於怎麼審,全交由刑部和兵部定奪。
叛國,那是碎骨頭都不覺得可惜的罪名。
蘇淮安雖被吊著一口氣,可在牢獄裡被審訊了數月,歷經十幾道酷刑,別說跑,便是連走都難。
誰也料不到,三年前的八月十五,獄內會忽然起火。
而就在滅火的間隙,蘇淮安憑空消失了。
丟了朝廷重犯,兵部和刑部心急如焚,封鎖城門後,又以搜尋敵國奸細為由,將公主府翻了個底朝天。
可還是沒找到蘇淮安的影子。
經此,長寧長公主大受刺激,自稱身體不適,非要搬去驪山別苑住一段時日。
薛襄陽不放心,便親自護送長寧長公主上了驪山。
直到陛下班師回朝,他才回到京城。
薛襄陽給她的消息是——蘇淮安不可能在驪山。
薛瀾怡至今也想不通,那等關頭,除了用情至深的長公主,還有誰敢接應蘇淮安?
又是齊國細作嗎?
可若是細作所為,那長寧長公主又為何要在驪山別苑一住就是三年?
整整三年,直到太妃病死她才肯下山。
難道真是為情所困,要修養身體?
蕭璉妤又咳了幾聲,道:「長寧自知任性,若非有太后和陛下護著,怕是早就被人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