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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娶蘇家女,自然好好調查了蘇家一般。
八年前,那不正是……
她小聲道:「天亮後,不論我怎麼喊娘,她都不應我,直到我聞到了一股怪味兒,才隱隱覺得不對……」
蕭聿已經猜到接下來發生什麼了。
蘇菱不忍直視般地閉上了眼,道:「後來仵作來驗屍,他說我娘心疾突發,早在我過去之前,就走了。」
也就是說,九歲的蘇菱,躺在已故的母親身邊睡了整整一夜。
怪不得她會如此怕黑。
蘇菱繼續道:「我至今都記得我爹回府時那個樣子,他在我娘身邊跪了好幾夜,便是到了現在,他也整日看著我娘的懸畫喃喃自語,總是在問為何。」
「我常常想,倘若那天我機靈一點,早點叫大夫過來,是不是就沒事了。」
蕭聿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心疾突發一向沒有徵兆,王妃不必太過自責,而且那時候,你才多大。」
蕭聿也沒哄過姑娘,眼下看她眉眼低垂,不由想到了他娘去世的時候,須臾,他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摩挲了兩下。
他的手勁還有點大,捏的她微微有點疼。
但蘇菱知道這人是在哄自己。
「八年過去,我早就沒事了。」她一想到未來要跟他朝夕相處,便直接道:「只是這些年,我一直都是點燈睡,已經習慣了。」
蕭聿慢慢道,「嗯,知道了。」
淡月朧明,寒風陣陣。
蕭聿的手掌一夜都沒離開她的肩膀,她靠著他,也沒躲。
這一年,她十七,他二十。
尚不知系人心處在何處。
——
翌日一早,他們重新趕路啟程,速度很快,不到正午,他們就到了漕河附近。
兵分兩路,蕭聿帶著五十名侍衛及女眷率先上了船。
曾扈拉著他的夫人登船,待曾夫人站穩後,又回身將身後大小不一的包裹往甲板上扔。
曾夫人頻頻回頭望。
曾家夫婦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此番前去宿州,沒個幾年是回不來的。
侍衛走過去道:「曾大人,我來幫您吧。」
曾扈點了點頭道:「多謝了。」
半個時辰後,船緩緩駛離岸邊。
他們穿行了幾十個湖泊,日夜兼程,用了小半個月時間,終於抵達宿州。
夜露深重,蕭聿偏頭對臉色蒼白的蘇菱道:「已經快到了,去甲板上透個氣吧。」
蘇菱本來是不暈船的,可因著氣候不宜,風一起,惡浪澎湃洶湧,幾個身高七尺的侍衛都受不住了,更遑論從未受過苦的鎮國公府的大姑娘。
蘇菱雙手摁著眼眶不看他,整個人都蔫了,也不瞪人了。
蕭聿忍俊不禁地睨了她一眼,旋即,半抱半提地將她帶到了甲板。
他從背後環著她道:「能睜眼了。」
風一吹,蘇菱整個人如被灌入血液一般提了幾分精神。
她身子微晃,溫熱的手掌精準地落在了她的胯上。
她背靠著他的胸膛,緩緩睜眼。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遠遠望去,依稀間還看到微弱的光暈。
她抬起下頷,倒仰著看他,軟聲問:「半個時辰,能到嗎?」
他低頭笑道:「能。」
蕭聿能感覺到,她有些對自己放下戒備了。
見到這一幕,幾個坐在角落偷喝酒的侍衛,下巴都要掉了。
生的較為粗獷的侍衛甲,立起粗眉,不可置信道:「笑著的那位,是咱們殿下?」
侍衛乙道:「是你打我一下,還是我打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