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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響起。
幾位道士開始閉眼默念。
秦婈嘴唇漸漸失去血色,指尖全是冷汗,搖搖欲墜之際,只見那玄色龍紋長袍出現在了景陽宮。
面容肅穆,一身煞氣。
「薛妃!」
他呵斥一聲後,薛妃雙膝一軟,立馬跪在地上。
只聽他又道:「你當宮裡是什麼地方?你身為四妃之一,卻在宮裡宣揚此等怪力亂神之事,誰給你的膽子?」
秦婈的視線漸漸模糊,鼓聲一停,整個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蕭聿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腰身。
他瞳孔一震,心臟擊打著胸腔,他總算明白,方才幡旗為何會動,卻又停了。
蕭聿回頭厲聲道:「快喚太醫。」
薛妃看著他那般緊張地將秦婕妤抱在懷裡,不由抿住了唇。
出了景陽宮的門,薛妃捂著胸口,道:「他竟然說我像邪祟,清月!我今日做錯什麼了?叫人來驅鬼除邪,難道不是為了秦婕妤好?不是為了後宮安生?」
清月拉著薛妃的袖口道:「娘娘,您小點聲。」
薛妃深吸一口氣,胸脯起伏,眼眶微紅,「三年了,今日竟是他與本宮,話說的最多的一天……」
清月低聲道:「娘娘,陛下是帶兵打過仗的,興許只是忌諱這些事……並非真的怨您。」
「可他分明就是有意落我的臉面。」薛妃道:「不然太后以前做法事,他怎麼問都不問一聲?」
清月頷首沉默。
薛妃又道:「還有那個秦婕妤,我真是給她太多臉面了,竟讓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爭寵,早不暈、晚不暈,怎麼陛下來了就暈?」
思及此,薛妃氣得指尖發顫,「裝暈是吧,好,等她醒了,本宮便教教她何為尊卑,四品的分位都能如此,若是陛下真把大皇子交給她養,那還了得?」
薛妃回到咸福宮,眼眶都還是紅的。
連喝了兩杯茶,才靜下心來。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笑嘻嘻地走過來,「奴才已將事情都辦妥了。」
薛妃蹙眉道:「何事?」
小太監道:「奴才方才四處奔走,已將娘娘的仁厚之舉,告知了全宮。」
仁厚之舉。
薛妃氣得將手中的杯盞扔到了地上,「啪」地一聲碎裂開來。
——
景陽宮內。
寧晟否替秦婈診脈,收了帕子後,喃喃道:「確實有些奇怪。」
蕭聿坐在榻邊,道:「怎麼回事?」
「回稟陛下,婕妤身上發著熱,卻並無風寒之狀,身子也無大礙,想必……是受了驚嚇所致。」寧晟否緩了一口氣,道:「臣先替婕妤開兩幅退熱的方子。」
蕭聿道:「好了,你下去吧。」
寧晟否道:「微臣告退。」
半晌過後,長歌端著湯藥和帨巾,緩步走來,「奴婢來伺候婕妤喝藥。」
蕭聿垂眸,凝視著秦婈,低聲道:「藥放這,你下去吧。」
長歌微微抬眸,驚訝地發現,秦婕妤的手,竟被陛下握在掌中。
長歌連忙低下頭,退了出去。
門「吱呀」一聲闔上。
殿內只剩他們二人。
蕭聿拿過圓凳上的帨巾,替她擦了擦額間虛虛的汗珠。
即便寧太醫不說,他也知道,她這不是風寒。
這世上,不會有那麼多巧合。
韞兒和太妃看不到痣是一,餘毒是二,舊夢是三,事不過三,今日幡旗微動,他還有何不懂?
蕭聿眼角微濕,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吻住了她的額心。
阿菱,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