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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阿骏?”她努力用活泼的声音问:“你那边是不是也有有人在庆祝千禧年?”
“我和几个朋友在放烟花,喝酒,你呢?”
“我也在看人放烟花,真美。”
“祁家骢回广州了没有?”
任苒凝视着一个巨大的红色烟火徐徐在天空铺陈开来,无数的光焰拖曳着划破夜色。她摇了摇头,“没有。”
“他拒绝了我父亲的帮助,让他回Z市不要管他,后来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听说他的工作室已经关闭,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恐怕他以后多不能再公开露面。小苒,听话,回来吧,或者我过来接你。”
“不,阿俊,你别过来。我也不光是等他,我想看看,这段感情经得起多长时间的消耗。我跟我爸爸也说过,我不会赌气,到了觉得没必要再等的时候,我不会勉强自己继续下去的。”
“爱情的魔力真的大到将你淹没了吗?”祁家骏的声音中充满痛楚。
任苒记起以前与他充满孩子气的对话,只觉得恍若隔世般遥远,她轻声说:“阿骏,其实我害怕这种感觉,可是我没法摆脱,只好索性选择沉没,不再挣扎,等到彻底绝望,就算解脱了。”
“我不想看到你绝望,小苒,如果他爱你,他也不该让你的感情走到绝望。”
“你比我还傻,阿骏。”她没法再继续下去,“我们别说这些了,我累了,先去睡觉。你去跟朋友好好玩吧,少喝一点儿酒。”
放下电话,对比室外的热闹,她发现室内空寂得可怕。她打开电视,里面正播放着世界各地的人们以不同方式迎接千禧年的报道,大家不约而同地喝酒狂欢。她也拿出一瓶红酒,找出开瓶器打开,倒了一杯,开始自斟自饮。
伴着窗外一直燃放得没有停歇的烟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有生以来头一次喝醉了,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梦境飘飘如同在云端漫步,一时之间,她看到了旧居那颗樟树在阳光下舒展枝叶,久别的母亲穿着乡村风格的碎花裙子,看上去年轻而健康,脸上带着她从小熟悉的温柔微笑,正在光线明亮的厨房离煮咖啡,虹吸壶“嘟嘟”作响,旁边小收音机放着轻音乐。
这个梦如此声色明丽,她甚至可以闻到咖啡的香气。
她还没来得及深深呼吸,却又发现,祁家骢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他穿着白色衬衫,手里捧着马蹄莲与天堂鸟,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爱的人忽然之间全出现在她身边,她简直大喜过望,可是一转头,妈妈却不见,她急切地叫着:“妈妈,妈妈……”
祁家骢扶着她的脸,轻声说:“嘘,嘘,别哭,你在做梦。”
阳光洒在樟树叶上有细碎的反光,收音机的音乐继续萦绕耳边,妈妈的气息扔在这个厨房内,伴随着咖啡香气围绕着她,有如此细节真实的梦境吗?他的这个抚摸也是一个梦吗?
她惶惑地猛然睁开眼睛,发现电视机扔在播放着一个庆祝千禧年的节目,而祁家骢正蹲在她面前。
“梦见你妈妈了吗”祁家骢拭去任苒眼角的泪,轻声问她。
她不回答,只爬起来扑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用力到似乎要将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他刚一动,她就不假思索地张开嘴,咬住了他的手臂,隔着衬衫的薄薄布料,她绝望,蛮横地用力,牙齿咬进了他的肌肉。他痛得一缩,却再没有动了,任狠狠咬着,只用另一只手搂住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咬了多久,只到用力得牙齿和下巴全觉得酸痛不已,口中尝到咸腥的味道,才慢慢松开了口,同时放开了接近麻木的双手。
祁家骢抱起她,坐到沙发上,低头看着她。在那阵狂暴的发作后,她显得脱力般疲乏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