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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阴森黯淡了。
普松向小方进逼。
他的脚步缓慢而沉稳。
有种人只要一下定决心开始行动,就没有人能让他停下来。
普松无疑是这种人。
他已下定决心,决心要小方死在他掌下,他心中的阴影只有“死”才能驱散。
小方一步步向后退。
他无法对付普松的这一双手掌,他只有退,退到无路可退时为上。
现在他已无路可退。
他已退到一株枯树下,枯树阻断了他的退路。树已枯死,人也将死。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心里忽然闪出了一丝灵机——在生死将分的这一刹那间,本就是人类思想最敏锐的时候。
心剑。
他忽然想起了独孤痴的话。
——你掌中纵然握有吹毛断发的利器,但是你的心中若是无剑,你掌中的利剑也只不过是块废铁而已。
这是剑术中至高至深的道理,这道理如果用另一种方法解释,也同样可存在。
——你掌中虽然无剑,但是你的心中如果有剑,纵然是一块废铁,也可以变成杀人的利器。
人已逼近。
普松忽然发出低吼如狮,全身的衣衫忽然无风而动,震荡而起。
他已振起了全力,作致命的一击。
他的血掌已击出。
就在这一刹那间,小方忽然反手拗断了一根枯枝,斜斜地刺了出去。
在这一刹那间,这根枯枝已不是枯枝,已经变成了一柄剑。
无坚不摧的杀人利剑。
因为他心里也没有将这根枯枝当作枯枝,也已将它当作了一柄剑,全心全意地将它当作了一柄剑,他的全身精气都已注在这柄“剑”上。
这“剑”看来虽然空灵缥缈虚无,可是他一“剑”刺出,普松的血掌竟己被洞穿。
他的手乘势往前一逆,他的“剑”又刺入了普松的眼。
普松的血掌竟被这一根枯枝钉在自己的眼睛上!
鲜血飞溅,人已倒下,一倒下就不再动。
等到有风吹过的时候,小方才发觉自己的衣衫都已湿透。
他自己也想不到他这一柄“剑”有这样的威力,因为这一“剑”并不是用他的手刺出的,而是用心刺出的。
在这一“剑”刺出的那一刹那间,他的心,他的手,他的人,已完全和他的“剑”融为一体。
在这一刹那间,他的精气贯通,人神交会,他把握住这一刹那,刺出了必杀必胜的一一“剑”。
这就是“心剑”的精义。
但是普松并没有死。
小方忽然听见他在喃喃自语,仿佛在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波娃……波娃……”
小方的心抽紧,立刻俯下身来,用力抓起了普松的衣襟,问道:“是不是波娃要你来杀我的?”他的声音嘶哑,“是不是?”
普松眼睛里一片虚空,喃喃地说:“她要我带你去见她。我不能带你去见她,我宁可死。”
他用的词句本来就很艰涩难解:“我不能要你死,我自己死。等我死了,你才能去见她。我活着的时候,谁也不能把她抢走。”
小方的手放松了。
他忽然了解普松心里的阴影是怎么会存在的。
只有最强烈痛苦的爱,才能带来如此沉郁的阴影。
同样的痛苦,同样的爱,同样的强烈,使得小方忽然对这个人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怜伤。
普松忽然从心的最深处吐出口气:“我已将死,你可以去了!”
他挣扎着,拉开刚才已经被小方抓松了的衣襟,露出了里面的黄色袈裟。
直到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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