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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生正欲哭無淚,屏風邊探出個光禿禿的腦袋,是個還沒到齠年的男孩,虛生歡喜的像見到救星,立刻淡笑招手,語氣慈柔,&ldo;小不點,來把你的狐狸帶走。&rdo;
孩童年紀雖小,倒很機靈活絡,一雙有靈氣的眼睛骨碌直轉,&ldo;你是誰?怎麼在我家?&rdo;
虛生端起在少林時的架子,徐徐道:&ldo;貧僧名叫虛生,昨夜大雨,因為路過此地,所以來躲了一夜雨。&rdo;
&ldo;騙人!&rdo;孩童斬釘截鐵否定虛生說辭,&ldo;爺爺草廬建在谷中,你哪怕路過谷外,也不會來這避雨。說!你個光頭大和尚有什麼目的?是不是來偷草藥的!&rdo;
&ldo;光頭小和尚,貧僧要偷草廬藥草做什麼?哪樣不是谷里摘不到的?&rdo;面對無邪天真的孩童,虛生換了個人,口氣里竟也多了些稚氣。
&ldo;我叫葉元,才不是小和尚呢!&rdo;葉元想想虛生說得在理,何況前屋草藥閒放多年,早已失了藥性,拿去也無用。
虛生還指望葉元幫他弄走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白狐狸,笑著討好,&ldo;小不點,這小狐狸可是你養的?&rdo;
&ldo;我叫小葉元!&rdo;葉元跳起身直嚷嚷,又看著白狐狸點頭如搗蒜,承認道:&ldo;它偷溜出來,我就是來找它的。&rdo;說罷,他吹了聲口哨,果然小狐狸滋溜竄下,躍進葉元懷裡,&ldo;它叫大米,可不是普通的白狐狸。&rdo;
葉元不提,虛生也看得出這隻白狐不一般,個頭雖然比平常看到的要小些,可是速度迅疾如電閃,那口牙很利,估計還含了毒。虛生剛放鬆下來,小葉元繃著臉,舉起從屋外帶進來的樹枝條,&ldo;說!你到底來幹嘛的?&rdo;
虛生見葉元機靈深諳瞞不過,索性實話實說,&ldo;我受了內傷,又被人追殺,無奈逃入谷內躲避,不信你自己看。&rdo;他伸出手隨葉元把脈,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樣,令人見之便會信服,
葉元仔細觀察虛生神色,不一會兒開口:&ldo;果然傷及臟腑。&rdo;他倏忽站起身,留下句&ldo;你等著&rdo;,人一溜煙出去就不見了。
虛生莫名眨眨眼,並沒追去,既清靜下來,他趕緊自顧自繼續療傷,希望能天黑前療完傷,他已耽誤太多時間,急著出谷早點趕去慶州府。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小葉元帶了大米又回到屋裡,手裡還端了碗茶褐色的湯汁。
&ldo;給我的?&rdo;虛生困惑地接過,細聞暗辨湯藥成分。
&ldo;治療內傷的良藥,我從荀爺爺那學來的。&rdo;
荀爺爺……虛生自然知道是哪位,亦清楚其醫術之高明,細辨湯汁草藥配比並無問題,但仍不大敢喝,小心翼翼道:&ldo;前堂藥櫃草藥竟還能用?&rdo;
葉元當即回道:&ldo;當然不能,那些藥材早發霉了,拿那煮藥只會醫死人。&rdo;別看他人小,心思卻極機敏,白了虛生一眼,解釋說:&ldo;幫你熬藥的材料是從穀雨爺爺柜子里拿來的,大和尚你放心,全是這月摘采的新鮮藥材。憑我醫術,保管一劑喝下,你便能下地。&rdo;
原來這小不點是以為自己受重傷無力走動,才特意為自己煮藥療傷。虛生平靜無波的心遽然出現一圈漣漪,寒冷的眼底漸生出絲暖意,淺笑說道:&ldo;謝謝你。&rdo;
葉元沒料到虛生忽然這般正經道謝,大人正經言色,他倒不曉得要回答什麼,索性拉來張小竹凳子,摸著在自己雙腿上貪睡的大米,安靜得在旁陪虛生療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