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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失蹤了,只留下那面裂痕累累的鏡子,我說服自己鼓起勇氣,沒有在最慌張的時候仍掉,潛意識中,我也許在某一天能從鏡子裡看到她,而不是可怕的古畫。午夜時我報了警,並結結巴巴講述了離奇的故事,警察很好奇,可沒有人相信美女失蹤的杜撰。鏡子自然成了物證,可奇怪的血跡和沒有旁證(阿房酒店依然如故,而且根本沒有我說的那個大堂經理,甚至所謂的電腦下菜單),還是讓我成了第一個嫌疑犯。好在警察留有情面,沒有立即拘留我。第二天對鏡面上可能留下的指紋進行驗證,結果出人意料,根本沒有龐甄姐和我的指紋,而上面留下的,竟是一枚只有半塊手指的指紋,也就是說,我們根本就沒有拿過,而拿鏡子的人會有半塊手指,警察查遍全國指紋檔案,也沒有吻合的人。
我成了自欺欺人的說謊者,至於龐甄姐的失蹤,警方完全不相信我說的鬼話,阿房酒店的小坐,等她的上司情人,還有手機上的留言,經過調查,都被證明是虛無的故事,電信局根本沒有簡訊記錄,酒店也沒人見過阿甄姐,至於阿甄姐的情人,那個幽靈經理更是子虛烏有,她唯一兩個上司並非男性,而是兩位漂亮老女生。
一切都似沒有發生過,惟有一件事是真實的,那就是她的神秘失蹤。那一年我十九歲,第二年便在警校畢業,一年的時間裡,我克服了對黑暗恐懼的心理陰影,努力訓練,成了一名出色的畢業生,即將被派往北京最嚴密的保安部門實習鍛鍊。
那段日子,我經常拿出甄姐的神秘鏡子,放在陽光下看,捧在月色里瞧,揣在汗漬的衣袋裡,甚至把它放進七夕的古北河中,凡是被人們稱為有靈性的地方,我都試過了,希望能再見到那晚見到的一切,找到甄姐失蹤之謎。可我的幻想是徒勞的,那面破碎的鏡子再沒有出現奇蹟。
漸漸地我忘記了那幅恐怖的古畫,一種從未體味過的感覺襲上心頭,那種感情真是無法啟齒,我戀上了鏡子裡偶爾閃現的記憶:美麗的體形,魔紅的裙子,風花如絮的秀髮,還有那哀婉的微笑,那是一種無法解脫的單戀症,二十歲的我默默愛上了記憶中漂亮如嫣的表姐。
我經常和&ldo;她&rdo;說心裡話,雖然明知道她可能已經死去,死在未知的力量中,可我不相信,那朵美麗的杜鵑花就在盼望一個男人的魔鬼遊戲中凋謝了。我為失去一個疼愛我的姐姐而難過。更深切的感受經常襲擾我的夢境,那是一種意淫之夢,我竟在一頂花轎中抱住了她,我們都累得喘不過氣,儘管她淒涼的微笑是那麼勉強,可我的固執和成熟男孩的亢奮竟是如此強烈!我在日記中真情描繪愛上了親緣的阿甄,和死去的美人相愛,不受婚姻的制約,那種畸形的戀逐漸發展到不可收拾,寫字檯抽屜里,暗藏的幾乎全是甄姐失蹤前十年的照片。
九月的一天,我收拾好行裝,就要啟程,即將告別朋友,踏上開往北京的火車。可當日接收警校轉來的一份傳真,刑校長命令我火速趕往北京故宮博物院,我的校友,上屆優秀畢業生警員戚斯龍在值勤中神秘失蹤,要我務必在兩日內報到,協助警校調查真相。
夜晚的火車上,我呆呆地坐在硬席的窗前,望著漆黑的外面,偶爾逝去的燈光如孤冷的螢火,讓我的思緒變得幽深而無際。我再次拿出那面陪伴了我一年的鏡子,想和她告別,也許明天我就投入到錯綜複雜的工作中,北京的秋天也許美麗,我會逐漸忘卻這份傷及身心的相守,將火熱的心與愛投入到未來的奮鬥中。
可就在我拿出鏡子的瞬間,我的手似乎被軟蟄了一下,平素撫摩習慣的鏡子竟然是那麼軟綿綿,我嚇出了冷汗,車頂的燈光就在這時熄滅,夜裡十點正是乘客休息的時間,我的手僵直了,不敢再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