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第1/2 页)

阿麗不在阿篷身邊做事了，她去了一家專門資助泰緬邊境貧困兒童的基金會。

附件有張照片，拍下的是阿麗帶著一群黑不溜秋的小孩兒站在一片工地前比勝利手勢的快樂模樣。

阿普家的二兒子似乎長高了，懷裡半抱著顆簇新的皮球，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於戎捂住下半張臉偷偷打量黎霄。

黎霄捕捉到了他的視線，一頭用手機回郵件，一頭說：&ldo;你打電話給我之後我就聯繫了律師，才從律師那裡知道，他拿出一筆錢去資助泰國的小島，成立了一個教育基金。&rdo;

&ldo;泰國的葫蘆島，靠近緬甸，是我們去取材的一個地方……&rdo;於戎抱著筆記本，托著下巴若有所思，&ldo;在那裡，孩子們會因為能死去而將死亡視為幸福的事情。&rdo;

&ldo;在他們的島上，有個傳說。&rdo;

&ldo;很久很久以前，島民們相信，世界就是一座巨大的島嶼，島嶼上有一座巨大的迷宮……&rdo;

於戎說不下去了，掏出手機，搜了半天，搜到一個在線心理測試題，遞給黎霄看，說：&ldo;你做做看。&rdo;

黎霄輕輕念：&ldo;測試你內心的動物……&rdo;

&ldo;他做出來是鹿。&rdo;於戎指著自己，&ldo;我是牛。&rdo;

黎霄接過手機，認真地做題，於戎點開了標題為&ldo;泰國葫蘆島&rdo;的文件夾，播裡面的視頻。

他看到閃著鱗光的大海，看到笑著的阿麗，看到追著破皮球，追著破玻璃瓶子跑來跑去的孩子們，看到對著鏡頭笨拙地揮手，害羞地轉過身去的婦人們，還有在沙灘上打洞的螃蟹，透明的，軟趴趴的水母，一條魚在礁石上翕動魚鰓，奄奄一息。

天氣晴朗，海天一色。

於戎用手背蹭了蹭眼角，還要繼續看，黎霄把手機還給了他，說：&ldo;是馬。&rdo;

於戎一眨眼睛，高呼：&ldo;原來這就是我和你的差距啊!&rdo;

黎霄笑了笑，沒響。於戎靠在椅背上，仰望著車頂，繼續感嘆：&ldo;原來，這就是我和他的距離啊……&rdo;

忘魂

第七章(中)(一)

到了壩美，於戎去買票，接下來的流程，他很熟悉了，他耐心地排隊，等馬車，上了馬車，安靜地等人，人齊了，馬車坐滿了，安穩地等馭車的瘦馬拖著這台一動就哐啷哐啷響的鐵皮架子去碼頭。黎霄一路都在打電話，於戎聽了聽，似乎是提供服裝布料的工廠出了些紕漏，趕不上原先制定的計劃進度。黎霄平心靜氣地講電話，眉心蹙起，不時按摩太陽穴，他不講電話時就沉默地揣著手機坐著，時時刻刻都像在想心事。於戎不好去打擾他，也想不出有什麼要和他說的，他又試著給小方哥發微信，還是得不到回音。他便去和車夫搭話，問道：&ldo;師傅，您是壩美村里人吧?&rdo;

車夫上了年紀，比上回那個老馮看著還老，還乾癟，耳朵好像不太靈光，瞅著於戎，光打量，光笑，門牙只剩一顆，孤伶伶地配合著屈指可數的下牙湊出一個笑。於戎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這回，那車夫有反應了，點點頭，說：&ldo;是啊!&rdo;

他說話很大聲，唾沫噴得老遠。

於戎把聲音維持在一個很高的頻段，問：&ldo;那小方哥今天在村里嗎?&rdo;

&ldo;小方?&rdo;

&ldo;對，對，小方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