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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王府變得平靜起來,風起而過,言一心中一涼,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跳起來叫了一聲,匆匆從王府後院的馬廄里牽出一匹馬,踏上去便揮鞭而走。
瑜王府里的東西本是不能動的,可他是當朝的小侯爺,加上皇帝最近清明了兩分,對言家也比較看上眼,所以眾人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他起碼離開了。
言一騎馬到了薛家,遠遠的還未走近,便見薛家門前同樣是燈火暉明,卻是更顯落魄。
遙遙的,他一眼便看到薛尋,眾人對薛尋似乎還算尊敬,沒有給他戴枷鎖,言一騎在馬上,薛尋朝他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朝他搖了搖頭,暗示他不要動,然後隨著官兵離開了。
言一被薛尋最後的那個笑,扯得心口生疼生疼。
他忽然想起,過年之時,皇帝感染風寒病重,薛尋曾邀他前去喝酒,他雖說雜事纏身,可還是抽時間去了。
兩人仍舊如同很久以前那般,你來我往,只是誰都沒有說話。
後來,酒過幾分,薛尋淡淡開口道:&ldo;我已經上折,請求辭官了。&rdo;
言一一愣,隨後笑道:&ldo;這也好,官場本就污穢不堪,離開也好。&rdo;
薛尋笑了下道:&ldo;只是怕離不開了。&rdo;
&ldo;怎麼會?&rdo;言一實話實說道:&ldo;皇上現在雖然不大待見你們家,可是卻是極為待見你。當朝人一眼就看得出來,所以你要走,皇上肯定會准許的,別想太多。&rdo;他當時最想說出口的話其實是,這薛家就你一個好東西,趁那個反覆無常的皇帝沒有開刀動你們家,你還是離開吧。不過想著薛家最近的情況,這話說出來似乎太過於直白了,於是言一難得沒有雪上加霜。
薛尋當時聽了他的話眸子眯了眯,裡面很亮,只是很快就湮滅在漆黑中了,他端起酒杯淡淡道:&ldo;命而已,若是他要,便給了,誰也不欠誰罷了。&rdo;言一聽得有些糊塗,卻似乎又有些明白。
過不幾日,皇帝病好了,他讓父親偷偷打聽,得知薛尋求情辭官的摺子已經批下,分發六部,只是上面又言道,過了元宵,人方能走。言一心裡偷偷鬆了口氣,元宵很快就到了,薛家如何他不想知道,自己這個朋友卻是萬萬不能有事的。
而如今,過了十五,十六的月亮還圓著呢,薛尋同薛家一行人被皇帝關押到了天牢……
這幾天,他心中甚是煩悶,想見薛尋刑部沒有皇上聖旨誰也不敢讓他去見,想打聽那個總是折磨她的瑜王爺的消息,被父親嚴厲斥責了一頓。要想再說什麼,便被父親威脅說,再胡亂生事非,便把他關押在房屋裡,直到他老實了。
正當他抓耳撓腮沒有個主意時,從父親那裡得知皇帝出宮了,前去天牢看望薛尋去了。
他聽了心中一動,忙偷偷出府去了天牢。
去的時候,皇帝已經從天牢里出來了,眉眼微皺,那張一向似笑非笑的容顏上似乎帶了三分疲倦,三分心煩,和四分說不出的古怪。
他沒有想那麼多,在皇帝走後,他入了天牢,去的時候,薛尋安靜的躺在地上,眉眼似乎還帶著笑意,嘴角有些許的血絲,似乎被人輕輕擦過似的。
他微微一愣,上前看著薛尋,手指不敢置信的撫摸他的臉頰,薛尋身體的溫度還是熱的,可是言一卻覺得自己渾身冰冷,想起剛才皇帝的神色,他更是心中一寒。
再後來,言一前去看了瑜王爺,不為什麼,只是想看看,也許是怕此時不見,再見時這人也是屍骨一堆了。
去的時候,那個總以折磨自己為樂的人,靜靜的坐在兒時的府中,眉間帶著三分蕭條和四分落寞,在看到自己時,這人笑了笑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