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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親早亡,只和爹爹相依為命,她越想越委屈,爹爹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被這麼多人指著鼻子說!想得越多,哭的就越悽慘,索性將過往種種大小事都發泄一通!
「噗通!」
「啊!」
她哭得正起勁,就聽見有人落了水,來不及拭淚,她直接朝著水花處跳了下去!
好在春潮未起,臨川水流的不急,水勢不強,她捉住了人胳膊,使盡力氣就往岸上拖。
待上了岸,將那人鋪躺在河石上,忙按了那人腹部,擠出口水來,才歇了一口氣,道:「好在你遇到我了,好在你才喝了一口水!嚇死我了……」
那人喘了口氣,睜開眼,喚了句:「小柔……」
晏亭柔才看清眼前落水之人,竟是爹爹的學生,隔壁杜家娘子的外甥趙拾雨,問道:「拾哥哥,你……你怎麼落水裡了?」
趙拾雨坐起身來,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我……我,我不小心……」
若是往常的晏亭柔,定會調笑一番,原來拾哥哥竟然不會游水。
可她這日心情實在不佳,方才只哭了半場,還未盡興呢,這廂又被趙拾雨一嚇,忽覺渾身氣力盡疲,說了句:「你沒事就好……嗚嗚嗚……嗚嗚……」
她渾身濕透了,越發覺得自己難過,就不再理趙拾雨。索性坐在岸邊河石上大哭起來。
趙拾雨忽然手足無措,「小柔,你別哭啊……我,我這不是沒事嘛?」
晏亭柔怕他誤會了去,一邊哭一邊解釋,「拾哥哥……嗚……與你無關,是我自己想哭……你快回去換身衣衫嗚……別凍著。你讓我哭一會,別理我就行……」
「你怎麼了?」趙拾雨忙摸了腰間手帕,才發現已經濕成一團,只好作罷。
「他們說我爹爹的不是,他們怎麼能這麼說我爹爹呢……還說我退了婚,以後就沒人娶了……嗚嗚……」
趙拾雨起身跪坐在石頭上,輕輕拍了拍晏亭柔的後背,無比認真的說:「我娶你。」
晏亭柔被這句嚇得停了嗚咽,呆呆地看著他。
「不管什麼時候,待你想嫁時,我娶你。」趙拾雨說。
晏亭柔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這話里有對她救命之恩的感謝之情,有對她的憐惜之情,可這話在這個時候、這個場景對她說,還是讓她心裡萬分的好受。
即便那刻斜月已過小山亭,夜裡涼風陣陣,可她覺得心裡暖得很。
她不記得渾身冰冷濕透怎麼回的家,之後發燒病了三日,待身體將養的好些,滿腦子都是趙拾雨的聲音,「待你想嫁時,我娶你。」
待你想嫁時,我娶你。
……
晏亭柔睜開眼時,博山爐里的沉水香還未燃盡,馬車晃晃悠悠又走了起來。
這夢她許久未做過,因那日之後她再也沒見過趙拾雨。後來日子久了,她甚至不太記得,趙拾雨是什麼時候說的這句話?亦或是他到底說沒說這句話呢?
直到落水之日後的半年,有消息從東京汴梁傳來,說趙拾雨訂了親,對家是南武將軍家的掌上明珠。
晏亭柔愣了半晌,那時的她不相信,直到陸陸續續有傳言,有說趙拾雨與那小娘子郎才女貌的,有說來年就完婚的,到後來各路傳聞,言之鑿鑿,由不得她不信。
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哭,只記得打那日起,她不再關心任何京中來的消息。
此後,晏亭柔似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關於承諾、關於男女之情,她似都有了不同於以往、別樣的認識。
而再聽人提到趙拾雨,她只會冷笑一哂而過,腹誹一句,老話說的好,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果真不可盡信。
晏府在臨川是數一數二的大家,府上自然也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