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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的聲音里飽含著怒氣，競拍一結束，他看見許松蘿在台上的那個眼神，當場就知道他是踩中了許松蘿的陷阱，不僅沒能把對方氣到，反而讓自己成了一個笑話。

而她，就是那個看笑話的人。

許松蘿只是靜靜地聽著沈湛發泄怒火，又或者她根本就沒有聽，只是在從落地窗眺望遠處的風景，等沈湛說的差不多了，她才回過頭來看向沈湛，「當然不值。」

說完似乎是覺得好笑，直接反問道：「你不是也知道嗎？」

「我！」

沈湛一時語塞，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許松蘿。

因為他知道許松蘿說的沒錯，他怎麼可能沒看出來那些拍品根本不值那個價，只是當時他沉溺於從許松蘿手中掠奪的快意，才忽視掉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

「多出來的價錢，是你對我多餘的在意。」

許松蘿瞥了沈湛一樣，懶得再繼續和沈湛糾纏下去，直接轉身準備離開，「有時間說我居心不良，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許松蘿抬腿走進電梯，誰知一扭頭沈湛也跟著追了進來，許松蘿眉頭一皺，正準備按下快門鍵出去，沈湛卻是攔著不讓，壓低聲音道：「不准走！我還有話跟你說！」

許松蘿冷笑了一聲，「不好意思，我可沒話要跟你說。」

她發現沈湛不要臉的趨勢越來越明顯，現在已經進化到了聽不懂人話的地步，完全不知道這個人腦袋裡在想著什麼。

沈湛還想說些什麼，這時電梯的門卻打了開來，站在電梯外的人抬眼朝電梯裡看去，三個人的視線在空中對到一處，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段老師！」

還不等其餘人做出反應，許松蘿就已經擺出滿臉驚喜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她往前走了幾步，巧妙地與沈湛拉開一段距離，轉頭和段嘉野說道：「是我……」

許松蘿不太確定對方是否記得自己，畢竟段嘉野也只是在節目中見過她一次而已，現在四五天過去了，對方還認不認得出來可不一樣，稍微一尋思，許松蘿趕緊補充道：「逃跑的松子，前幾天我們剛加了好友的。」

畢竟是演員，「逃跑的松子」這種程度的網名，許松蘿還是能面不改色地念出來的。

其實段嘉野第一眼就已經認出來了許松蘿是誰，剛想開口對方就先說出了網名，他挑了挑眉，側頭看向另一邊的沈湛，而沈湛也正神情不善地上下打量著他。

段嘉野的眼神動了動，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剛好站到了許松蘿和沈湛的中間，將他們兩個人徹底分開，然後才轉過身看向許松蘿，開口道：「嗯，我知道。」

段嘉野將近一米九的個子，站在電梯中間就像是一座小山峰一樣，將許松蘿遮得嚴嚴實實，完全將沈湛的視線隔絕得徹徹底底。

有了外人在場，許松蘿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看沈湛剛才那個激動的樣子，鬼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些出格的事情，還好有段嘉野出現，而且對方似乎看明白她和沈湛之間的情況不對勁。

想到這裡，許松蘿仰起頭來朝段嘉野輕輕地笑了一下。

段嘉野低著頭，燈光從他的頭頂傾瀉而下，隔著他落在了許松蘿的臉上，倒映出他的影子，然後女人就沖他笑了出來，嬌艷的嘴唇剛好觸碰到他落在她臉上的倒影。

那一瞬間，段嘉野只覺得自己好像被電了一下，下意識地抬起了頭，那一抹倒影也隨著他的動作迅速地離開了許松蘿的臉龐。

對於段嘉野突如其來的舉動，許松蘿並沒有想太多，卻殊不知電梯裡其他兩個人的心情是怎樣的糾結複雜。

沈湛瞥了一眼段嘉野的背影，十分想問許松蘿這個男人是誰，但是這話卻像是燒得通紅的烙鐵，烙在他的喉嚨間，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