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页)
冉昱喉嚨一甜,一口血噴灑在地上。他舉目四望,只感覺這熟悉的城池早已沒了走時的繁榮生機,滿眼皆是白茫茫,有說不出的淒涼蕭索。
崔慎眼疾手快地扯住他,不讓他一頭栽倒在地上,轉頭問朱玉婉。
&ldo;城裡有人鬧了?&rdo;
&ldo;三叔,有的!&rdo;
朱玉婉的兒子冉康寧目眥欲裂,鼓著胸膛說起了這幾日發生的事。
&ldo;我們剛收殮了爹和祖父,五叔公便帶著分家旁支的人來找二叔鬧,二叔的背後被砍了兩刀,根本連床都起不來了,他們還不讓他休息,就這麼一直鬧著要分家析產!&rdo;
&ldo;分家析產?&rdo;
冉慎皺眉。
&ldo;他們憑什麼分家析產?冉氏織坊的契書和帳目都在嫡支本家,與分家旁支有什麼關係?!&rdo;
&ldo;和他們根本講不出道理!&rdo;盧鴻雁氣得整個人都在抖,她的長女冉康雪扶住她,這才讓她有氣力說話。
&ldo;族中八分家二十二旁支,有十九支都跟著那老匹夫鬧事!爹和大哥平素是怎麼待他們的?現在人都屍骨未寒,這群餓狼便來逼迫二郎。二郎的背脊骨都被砍斷了,下半身都沒了知覺,偏他們還來輪番逼他,說什麼青州城守不住了,大家乾脆分了錢財各奔東西,總要保住冉氏一族的香火。我呸個香火,不就是看爹和大哥走了,二郎也受了重傷,怕我們拖累麼!?&rdo;
&ldo;二郎被他們氣得吐了兩回血,強撐著不交出帳冊和契紙。後來是那天殺的狗崽子冉暘從舊京回來,故意帶了報紙給二郎看,說阿昱被炸死在舊京的興福樓。二郎聽了當場就昏過去了,之後便一直暈暈沉沉的不清醒,熬了三天還是走了。那群白眼狼趁著我們寡母騰不出手,強行進來拿走了帳冊和鑰匙,說今日下午要開內庫清點資財,分家析產!&rdo;
說到這裡,盧鴻雁忽然停下了。她看向冉慎,眼中的神情十分複雜。
冉慎多聰明個人,馬上開口問道。
&ldo;二嫂有何顧慮?&rdo;
&ldo;顧慮倒是沒有,但有一事怕要讓三郎先做好準備。&rdo;
朱玉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接道。
&ldo;五叔公說三郎身世不明。七郎若是死在舊京,本家嫡支的男丁就只剩康寧和康平,本家沒道理再霸占織坊的主位。&rdo;
她以為小叔們聽了這消息會沮喪憤怒,可出乎意料地,那兩兄弟只是對視了一眼,表情都十分平靜。
&ldo;他倒是沒講錯,我本姓崔,的確不是冉家人。&rdo;
冉慎淡淡地道。
冉昱上前一步,&ldo;兩位嫂嫂不要擔心,三哥來我家的時候是自帶家產,改成冉姓只是為了行事便利。三哥日常並不取用公中花銷,反而是我們家受益良多,這些帳目上都有記載,爹娘和兄長都知道,怕是一時忘了與嫂嫂們講。&rdo;
朱玉婉點了點頭,心道也未必是忘了,只是避免讓她們這些嫁進來的媳婦另起心思,拿著三郎的身世做文章,索性就不說了。
本家嫡支掌握著冉氏織坊,嫡支內若是兄弟不和,冉家的基業多半要分崩離析。婆母和公爹都不是糊塗人,能把偌大的家維持的鐵桶一樣,那必然是要用手段。眼下自家郎君和二弟都已身故,七郎年少,本家嫡支能依靠的還真就是三郎!三郎心智手段都勝於兩位長兄,又與幾位兄弟關係和睦,不得不說,公爹和婆母果然看人神准。
不是親兄弟又如何?爹娘和七郎都不在意了,她們跟著擔心個什麼勁兒?雖然一直被蒙在鼓裡有些憋屈,不過那也都是自家死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