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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狐面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頭,低聲道:「我們會把子息帶回去的。」
秋朗將復活的地鬼摁死在地上,緩緩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抱在一起的兩人。
從天而降的白絨蘆花飛舞,輕輕撫過他冰冷的臉頰,秋朗神色冷漠,卻收斂了殺意。
也許人們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在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反抗神諭。
善意只是一部分,惡意也只是一部分。
在怨塔山,還有黑骷髏不斷從地面陰影中升起。
長魚葉與歲秋叄的對話還在繼續,書聖仍舊盯著祭台上的明栗與周子息。
周子息在明栗耳邊說:「無論是他還是書聖,都喜歡說些惹人厭煩的廢話,我對這兩人已經不耐煩很久了。」
明栗還未開口,又聽他說:「師姐,師尊死了。」
「他只是去了自己一直很想去的地方。」明栗輕聲道。
「按照你的說法,我應該很難過。」周子息垂眸,「可我只有憤怒,厭煩,想要把所有人碾碎成肉泥。」
明栗想抬頭看看他,卻被周子息按著後腦,姿態強硬地將她禁錮在懷中。
「我感覺不到任何悲傷,卻又大概知道我應該要這樣。」周子息說到這眉頭微蹙,「師姐,從前我以為,只要我一直退讓,忍了所有痛苦和怨恨,就能和你一直在一起,事實的確如此,只要我不去想來到北斗之前的那些回憶,就能繼續忍下去,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能克制,選擇原諒。」
「現在也是。」
明栗心有不好的預感。
周子息用力地抱緊明栗,最終還是要鬆開手,捨棄這份貪戀,他抓著明栗的衣袖,眉間是毫不掩飾又不自覺的戾氣:「但我不能原諒忍讓那些傷害北斗的人。」
他恢復了愛欲,對明栗妥協,卻也要自己做出選擇。
明栗問他:「你想做什麼?」
「師姐。」周子息垂首與她額頭相貼,嘴角微勾著說,「這整個北境鬼原,都是初代朝聖者們布下延續神諭的法陣,若是我走出祭台,就會被陰陽咒術操控,去殺北斗的人。」
「可我總不能讓他們事事都如意,不然我死無數次也不能甘心。」周子息桑聲色喑啞,餘光卻朝歲秋叄的方向掃去,「我的生脈相比其他人很特別,能連接他人的生脈,這似乎只有星脈本源才能做到。」
明栗輕抬眼眸,與他四目相對,眼前的男人和當年比武台上的少年重疊。
周子息伸手輕捧著明栗的臉:「他們無法用神諭控制我,也無法用神諭殺了我,也就得不到寄生在我這的星脈本源。長魚葉殺了我,奪得星脈本源,可以將生脈徹底摧毀,也可以徹底掌控生脈,從今以後世人覺醒生脈與否,都是他說了算。」
今日之前,他是不可能告訴明栗這些話的。
周子息本來就沒有自信明栗會選擇自己,更別談缺失情感後的他,更不會有這種自信,甚至不會朝這方面去想。
以及他太害怕,害怕明栗會因為地鬼的身份而放棄自己。
周子息已經習慣自己去解決難題,只要扛下去,只要不死,他一定能找到機會。
從前他會自毀生脈求解脫,可現在不會,因為他想活下去。
「也許這次我也死不了。」周子息親吻明栗臉頰,卻也趁機給了她歸憶圖,「師姐,不用找我,我會自己回來的。」
周子息倒映在地面的影子中,隨著他話音落下升起一隻巨大的黑骷髏,颶風橫掃,揚起明栗的衣發時,也將祭台的白骨堆吹散,發出噼里啪啦的斷裂聲響。
明栗伸手想抓住他,周子息卻被黑骷髏雙手抓住,枯骨指縫合攏時,遮住了周子息的眼,明栗卻看見他微彎的唇角,笑意張揚,似對這天地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