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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有限的常識又沒有辦法解釋山洞裡那些非死非活的人。
褚桓是個很有自覺的俗人,沒有仰望星空和思考哲學問題的習慣,他的想像力總是超脫不了眼前的一畝三分地,是個頂無趣的男人。
因此這時,他完全想不出來被&ldo;凝固&rdo;的人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如果長者說的話是真的,他們意識不到自己在&ldo;變慢&rdo;,那現在是不是也同樣意識不到自己已經凝固了呢?
對於凝固在山洞裡的老兵來說,假設有一天他們能夠復甦,會不會感覺自己才一個眨眼的工夫,整個世界就已經滄海桑田了呢?
兩人沉默地走出山洞,回到了族裡。
霧氣一散,離衣族上空又是昭昭暖陽與朗朗青天,流雲乍起乍散,在遠處山巔處裹足不前,是一片讓人豁然開朗地世外桃源。
但桃源里滿地都是不安,巡邏的、表情嚴峻的漢子們就不說了,連平日裡漫山遍野奔跑的馬群都感到了山雨欲來,它們自發地跟著頭馬,聚集在人的村落附近,時而機警地四處觀望。
褚桓老遠就看見那匹跟著他險些困死在河裡的大白馬,於是吹了聲悠長的口哨,大白馬通人性,走過一遭就記住了他,聽見口哨聲,居然真的向他跑了過來。
它的腿依然有些跛,被&ldo;瘋狗&rdo;抓出來的傷還沒有好利索,但良駒就是良駒,它看起來還是神氣得要命。
大白馬垂下頭,蹭著褚桓的手,矜持地撒嬌。
正在自家院子裡幹活的春天大姐聽見動靜,轉頭看見他們倆,雙手有些拘謹地在身上抹了一把,靦腆地沖褚桓打了招呼,然後拿起斧子繼續幹活,褚桓一開始還以為她在劈柴,走近一看,才發現她家院裡地上躺了一排 &ldo;瘋狗&rdo;,全都死了,而靦腆的春天大姐正一斧子一個,挨個把它們的頭剁下來。
&ldo;瘋狗&rdo;刀槍不入,只有脖子上一點地方能切進去,春天手下帶著一種熟練工的利落,用腳踩住它們的屍體,斧子刃砍向它們弱點處,一砍一個準,不用瞄準,也絕不跑偏。
褚桓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此情此景,心有戚戚然,不由得對小芳生出某種由衷的敬佩,沖春天比了比大拇指。
春天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臉漲得通紅,感覺自己說得不好,所以有點不好意思地對褚桓解釋:&ldo;不准……就、就卷了。&rdo;
褚桓愣是從零星的幾個字里拼湊出了春天要表達的意思:&ldo;對不準脖子,斧頭就會砍卷刃了?&rdo;
春天是個虛心好學的女人,聞言臉上露出茅塞頓開的表情,立刻認認真真地跟著念了幾遍。
她在一地屍首分離的小怪獸中間旁若無人地開始普通話口語矯正,身上頓時有了種油然而生的天然兇殘。
&ldo;穆塔伊的腦髓和血都可以當入藥,&rdo;南山在旁邊解釋說,&ldo;所以要分開處理。&rdo;
褚桓想起長者給自己喝的那碗成分不明的泔水,頓時面有菜色:&ldo;治什麼的?&rdo;
&ldo;腦髓製成藥膏或者藥粉可以快速止血,癒合傷口,你見過,就是以前我給你塗在傷口上的藥。&rdo;
……幸好是外敷的。
&ldo;那血呢?&rdo;
&ldo;血是,血……&rdo;南山的神色忽然有點異樣,不自在地吞吞吐吐了一會,耳根泛起一點薄紅,最後採取了含蓄地說法,&ldo;嗯,血有別的用途。&rdo;
他眼神一飄,褚桓其實立刻就心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