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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冷筑怎会不知道下人们心中的疑问,但是他没有多做解释,因为有些话是不用说太多的,时候到了,一切自然会明白,又何必多费唇舌。
所以地只是笑笑的示意下人们离开,好让他能独自享用这好久没有的安宁日子。自从大哥娶了一个来自未来的大嫂后,那个一度死气沉沉的家现在无时无刻都充满了笑声。
他当然是乐于见到这样的转变,至少,他又找回了那个有喜有怒的大哥,他知道他大哥心中那缺因家破人亡而破裂的洞已经有杏儿替他补上,他大哥现在已经找回了他的完整。
而他呢?
他甩了甩头,似乎想摇去这有些落寞的想法,看来他比他自己认为的更像他大哥。
当年他裴氏一族惨遭灭门时,冷筝才刚会走路,而冷笙也还在襁褓之中,想是没什么印象了,可是他和他大哥就不同了,他们都是十几岁的人了,对那一夕之间像是变成炼狱的家,那场景是说什么也不可能抹去的了。因此,从那天起,他的大哥裴冷箫封起了自己的情感,变成了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直到杏儿的出现,才让他大哥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情感。而他,却成了一个总是面有笑意的人,似是看过了人生的旦夕祸福,于是对任何事皆云淡风轻。
于是他习惯于这样的自己,习惯的用不在乎的笑来面对所有的事情,习惯忘了当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也习惯被人以为自己的随性和自在……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可以轻易的让任何事变成了理所当然,不管这件事是否合理。
只是这次只身来到江南,品味着一个人的寂静,虽然有些孤单,却让他开始了某些事。
或许,人只有在寂静的时候才会和自己交谈吧!
而在这一段不经意的自省中,他才发觉,原来他比自己以为的更像他大哥,因为他们两个人都在被灭门的那一刻起封闭了自己的感情,所不同的是他大哥戴的是冷漠的面具,而他用的却是笑脸。
“不愧是笑面诸葛,似是早料到会有我这个不速之客,连酒器碗筷都预先替小弟我备好了,果然是神机妙算,世事尽在你弹指之间。”一个声音由墙外传人,不多时,一位身着白衣的俊秀男子由高墙外一跃而入,瞬间大方的坐上了裴冷筑对面的石椅。
“白兄来者是客,愚弟以清酒小菜略尽地主之谊自是当然,若有不周到之处,还望白兄见谅……或我该称呼李兄或是御史大人呢?”
裴冷筑的话让白衣男子微怔了一下,旋即又笑开了,“连这点你都知道了,这天下还有何事你不知呢?像贤弟这样的人才是该报效国家,以助天威。”
“过奖了。”裴冷筑仍以一贯淡然的笑脸接下了白衣男子的赞誉,“人渺若沧海之一粟,愚弟非神非圣,何能知尽天下事?多是一知半解罢了,既称不上贤也谈不上什么人才,且我冷竹岛家规──凡我裴家之人一律不过问朝廷之事,是以不敢违。”
裴冷筑这话讲得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有“智公子”之名的白守谦如何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意思。
讲明白一点,裴冷筑的意思就是,只要他姓裴的一天,就不可能和朝廷有任何的牵扯。
白守谦碰了这么个软钉子倒也不生气,反正这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冷竹岛的人是一个比一个难缠,连当今皇上都拿这些人没辙,他本来就不以为他的话会有任何的效用,只是说来暖暖场的罢了。
“钟鼎山林,人各有志,为兄也不勉强。”
“好说广裴冷筑向白守谦敬了敬酒,算是化去了刚刚些微的僵硬气氛。
“不愧是冷竹岛,连这等上好的百年桂花酿都能轻易宴客,今天为兄算足赚到了。”白守谦品了一口白玉杯中的酒,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