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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哭聲在廣場中迴蕩,音調高而沙啞,有些刺耳,皇后卻忍不住紅了眼眶,悄悄把頭別到一邊,掩飾湧出的淚花。
太監一邊哭一邊喊,「陛下,您走得太早了,奴才恨不得隨您去啊……」
杭絮注意到容斂皺起了眉,那並非他慣常表露的不耐,而是一種厭惡,像是見到了什麼讓人極度不適的東西。
「小嬸嬸,為什麼明明知道了一個人噁心的真面目,還是要情真意切地為他哭墳呢?」
「如果你說的是先皇,劉公公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為他哭墳,有何不可?」
她認真地望著容斂,「你很恨先皇?」
容斂沒說話。
或許人老後容易失控,劉喜這一哭便哭了許久,最後還是皇后把人勸住。
兩人先行下山,這廣場除了士兵,還剩下的只有容斂、容琤,杭文曜和杭絮。
容斂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杭將軍,小叔叔,天色已晚,我和小嬸嬸先回宮了。」
杭文曜把人攔住,目光望著杭絮,「我要跟絮兒說幾句話。」
容斂繞開對方的阻攔,「這可不行,要是杭將軍想和小嬸嬸密謀什麼,我不就遭殃了。」
幾十個士兵簇擁著杭絮往前走,她努力回頭,只能在人群的縫隙中看見杭文曜的半個腦袋。
那半個腦袋上下晃了晃,像在點頭,她回身,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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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路上,杭絮坐的是轎子,十幾里的路,晃悠了許久,到達皇宮時已是半夜,天色漆黑。
她洗漱完,因著今晚發生的事,不是很困,於是想出門散散心。
沒想到一打開門,便看見石桌旁坐著容斂。
他面前擺著一壺酒,正在給自己斟酒,目光卻望向杭絮,「來喝一杯嗎?」
杭絮走過去,問道:「找我有事?」
「小嬸嬸,你要記住,你是在被我囚禁,並不是在做客。」
容斂喝下一盞酒,「我來找你,並不需要什麼理由。」
杭絮聳肩,「那你坐著吧。」
被容斂一擾,她也沒了散心的心思,轉身欲進屋。
剛打開門,就聽見容斂出聲,「東西給我看看。」
她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容斂說的東西應該是那枚玉蟬。
杭絮於是進屋,從枕下翻出玉蟬,拿到外面給容斂看。
她攥著紅繩,玉蟬在對方眼前晃蕩,「看吧。」
她有些不理解,為什麼對方不把玉蟬拿回去,反倒一直放在自己這裡,想看還得來找自己。
「小嬸嬸,我一直在想,如果把你關進天牢,嚴刑拷打,興許我能更快知道她的位置。」
杭絮心中提起警惕,「我會在自己說出口前自殺。」
「我知道……」他笑起來,「小嬸嬸,不用緊張,只是開個玩笑。」
「中原會亂很久,倒不如讓她留在草原。」
搖晃的紅繩漸漸靜止,玉蟬也恰好停在容斂的面前。
他放下酒杯,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那溫潤的玉飾,或許是力氣太大,玉蟬重新晃起來。
容斂笑了笑,歪頭撐著腦袋,「小嬸嬸,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源嗎?」
杭絮舉得累了,乾脆坐下來,手肘撐著桌面,「不知道。」
他換了個姿勢,「這是我的生辰禮物。」
補上一句,「十八歲生辰。」
那已經是去年的事了。
「她原本說要在我生辰那日親自送到我手上,最後違了期,人也沒有來。」
杭絮沒有回應,容斂卻反倒被勾起了傾訴欲,「你見過她,覺得她是個怎樣的人?」
她想了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