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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捏住斷指傷口,安慰自己沒關係,只是手指,沒就沒了,不礙事。他的命還在。只是傷口流血不止,如果不能儘快處理,恐怕會被感染。他將小屋看個底朝天,也找不到有用的東西,只好扯著衣服先將傷口包起來。
必須儘快逃走。距離他被綁架應該只過去一天,疤臉來砍他手指做證據,說明贖金還未交接。傍晚過後,褚茂終於回來。他沒有直接進到屋裡,而是在門外與疤臉談話,幾句之後,氛圍升級,談話變成吵架。
褚易安靜聽他們的對話。褚茂怒氣沖沖,喊道你他媽有病?不是說過拍段錄像送過去,為什麼不與我商量就砍他手指?
這樣才有足夠說服力。如果明天早上收不到贖金,就多砍一隻手,一隻耳朵。每天血淋淋一把,不怕那邊不乖乖付錢。
褚茂似乎還在生氣,但也沒了聲音。片刻後,他進屋,依舊提著一個塑膠袋。見褚易低垂著頭,罵一聲,從袋中掏出紗布和藥片,不耐煩地餵褚易吃下兩片,又用紗布草草包紮住他傷口。
褚易全程不說話,盯著腳尖,還是褚茂先開口:「手指已經送去給高家那小子看了,他同意給贖金。你再忍兩天,拿到錢我會放你走。」
褚易瞥他一眼,眼神冷淡。褚茂看不得他露出這種表情,揪住他頭髮扇去一巴掌,吼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不在乎,兒子幫老子天經地義。我要的是錢,明白嗎?錢!」
褚易沉默地聽。褚茂吼完,向後踉蹌一步。他今年也不過五十多,卻枯槁地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雙目渾濁,沒有光彩。他盯著褚易,用回憶的語氣說:「你小時候比現在聽話許多,總跟在我身後叫我,爸爸,爸爸。那時候,你多乖啊。」
他伸出一隻枯木般的手,拍拍褚易的臉:「易,忍一忍吧,是我沒用,你當幫我最後一次。拿到贖金之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等他靠近,褚易毫不猶豫,狠狠用肩膀撞上去。褚茂躲避不及,被他撞得仰頭摔一跤,塑膠袋中東西都滾落一地,其中兩瓶啤酒在地上摔碎,變出無數碎片。
賤人!賤東西!褚茂爬起,又是幾個耳光落在褚易臉上。褚易由他打,等褚茂打得沒了力氣,才草草收拾好地上東西,摔門而去。
褚易在等。等到門外聲音靜下去,他挪開腳。腳下一枚玻璃碎片。
第64章 有情天
入夜,屋外沉寂。褚易鬆開繩結,他活動一下手腕,玻璃的碎片在隔斷繩子時,將他的手背掌心磨出不少血痕。左手小拇指的傷口還在流血,已將紗布浸濕,他解下,撕開衣服重新包紮好,再解開腿上繩結,終於恢復短暫自由。
儘可能地放輕聲音,褚易慢慢站起,雙腿仍有些麻,他試著走兩步,恢復知覺後,小心翼翼地舉起椅子向窗戶砸去。
寂靜中發出一記「哐當」響聲,引來注意。只幾秒,屋外的人闖進來。褚茂見到屋內景象,愣一愣,回過神對疤臉大喊:「他從窗戶跑了!」
兩人立即出門追去。等腳步聲漸遠,褚易才敢呼吸。他猛地喘口氣,咳嗽起來。
以他現在的體力,砸窗逃走是來不及的,不如搏一搏,將窗戶砸碎製造逃跑假象,以此轉移對方的注意,自己則躲在門後,等到出去追人時再偷偷溜去。
成功機率是一半一半,索性老天這次似乎多偏袒他一分。褚易扶著牆,從門後走出。他這時才發現小屋處於雨花山的密林之中,大概是守林人遺棄的某個落腳點,周圍儘是高大樹木,朝哪裡走,面前都是黑黝黝的一個洞口,好似沒有盡頭。
抬頭,已是深夜。天空中一顆星星都不點綴,連東南西北都無法分辨,褚易只能硬著頭皮挑一個方向,邁開腿,不停歇地跑起來。
林子深不可測,褚易跑了一段路,有些脫力,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