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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吧。”景弘又害羞了起来。
“搞什么啊。”我瞪起眼睛,“小的时候,不是天天睡在一起吗?”
“但是……”他口齿不清地说着。
“有什么关系啊。我们又不是……那什么什么有别。”被我这样一说,那双黑亮亮的眼睛里,有什么很快地暗淡了下去,没有再挣扎,却一点点地挪动脚步靠了过来。只敢躺半个枕头,身体也僵僵的样子。
“你好奇怪啊。”我说着,毫不在意地搂住他的腰,把头靠近一点。接近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就变得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奇怪的人是你才对。”他小声辩驳,却用手轻轻地捻起了我一小截头发。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借着人体的温度,比平常更快地沉沉睡去。而景弘好像不习惯与人同眠的样子,次日坐在桌边喝早粥时,挂上了两个乌青的眼圈。
修建寺庙这件事比我想象中难。
倒不是因为监修大人我不懂得古代建筑学。从古至今,但凡干不成事都只为当事人缺少一种美德——钱。
上午喝完粥,我与景弘去了趟工部。工部侍郎人长得挺胖,卡在让我怀疑坐下就起不来的椅子里翘着小胡须拨弄着小算盘。
肥葱水嫩的短手指头异样灵活丁当作响一阵敲打,把眉毛挤成八点二十的形状,又扮出一个苦瓜脸,说万岁迁都去北平的事,已消耗大举库银,新皇替位百事更迭,所费银两不计其数,眼下实在捉襟见肘拿不到预算费用。
出来以后,站在台阶上,我没好气道:“这南京工部与户部是否存在奸情,或者互成CP。不然户部管财政,工部管建设,何以工部侍郎要代户部推脱?”
景弘背手蹙眉,不发一语。并肩走了一会儿,忽然说他要去看个朋友,让我先回去歇着。
我知道他定然另有内情,当下耸肩,回去烤火躲清闲。过了两个时辰,景弘回来了,先在门口跺脚抖去头顶肩上的雪星,沉着脸色,进来坐下,手指关节敲打着桌面,说:“这次督修一事,原是归户部管。上面派咱们监修,他们心里有火,故意从中为难。”
我说:“这种事还需要去特意打听吗?不是显而易见吗?”
景弘瞪我,愤愤道:“……专放马后炮!”又说,“毕竟此事关系重大,谅他们也不敢过于放肆。明天你我去见工部尚书。”
我向外张望,天气清寒,小雪正四下飞舞,眼看一时片刻没有停下的意思。回头,只见景弘仍板张臭脸,坐在最把边的椅子上。
“你这人真是奇怪。”我说,“咱们去工部不过是走个过场,现在这事归你我管。用不着卖给他们那么多面子。明天就直接去户部拨银子。他们给不给另作算计。”
景弘仍要开口,我直接把话截断:“好啦。每天都想正经事,头发也要变白啦。”
他不自在地提手摸摸鬓角,“是沾到的雪粒啊。”
“你就是这样,一旦做什么,就全身心地只会想一件事了。”我拿了手巾,踱过去弯腰,细心地把雪花拭去。
“况且现在正是冬天,就是要修建,天寒地冻也不是时候,也要等到开春,时间充裕得很。”见他扁嘴抬头,我笑盈盈道,“你怕什么?”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景弘有些担心的样子,别别扭扭说一半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也不去理会,只出神看着窗外飞雪,“京里下场雪也不容易,我们出去堆个雪人可好?”
景弘不耐烦道:“在说什么啊。”
却被我拖起手来,硬拽出去,“刚好可以活动一下你那个僵硬的大脑。”
“我不要,这么大岁数了,玩这种小孩子把戏,会被人笑!”景弘忙不迭一手抓紧了门框,眉眼皱在一处,布鞋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