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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朝华微愣,她没有忽略张德芳称呼小姐,此人消息如此灵通,她心中戒备更甚了。
进到屋内,坐下后,刚刚那领路的小童上来奉上茶,然后又退了出去,带上门。
屋子里气味清淡,想是应该熏着什么香,冲淡了外面难闻的异味。
谢朝华抬眼,见张德芳自顾自端茶品着,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先开口说道:先生,家中有人腿骨受伤,听闻先生妙手回春,特来相求。”
张德芳放下杯子,微笑看着她:“前些日子府上派了个丫鬟来,德芳已知。”
谢朝华亦回笑:“是。上一次是妾身失礼了,不该让一个丫鬟来请先生,故而这次亲自前来,恳请先生赐药。”她抬头看了眼面前微笑不语的张德芳,接着道:“妾身知道先生治疗着些灾民,需要大量药草。而如今大雪封山,运输不便,极难采购,故而这次前来,特地带了两车草药,赠与先生以治病救人。”
张德芳湖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笑道:“果真心思缜密,仁慈宽厚。”
“不敢当。”
张德芳又端起茶,轻轻吹着面上的茶末,淡淡地道:“草药固然好,要是还有冬衣棉被,那就更妙了。”
冬衣棉被不值多少钱,但是要从大老远弄一两辆车来,也颇费时费力,何况眼下正值冬日,局势不定,冬衣这种东西便是有市无价了。这张德芳分明见谢朝华有所求,漫天要价。可就算如此,谢朝华也不能不答应。
“如是好说,我再命人送来就是。”
宋澄玉一听,十分开心,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他突然起身,拍了拍手,道:“既然如此诚心,德芳也不敢再拿乔了。你要的药,我给便是。只是那药需要三日才可制成,恐怕在蓟州还要多住上个几天了。”
既然对方答应给药了,多住几日便也没什么,谢朝华随即也跟着站起来,恭敬地施礼,“那妾身在此谢过先生赐药了。”
张德芳伸出手,装样子地扶她一把,说:“德芳受不起谢这一拜。”
陈念微愣,这人消息如此灵通,此番出使,她虽身份特殊,可外面的人却是不会知道她谢朝华也跟着一起。
可她又不便相问,只冲他笑了笑,便告辞了。
张德芳送她出了济草堂又一直送他们出了巷子,路上不时有路人纷纷侧目,一来惊于他绝世的美貌,二来忌惮他异族人的样貌。张德芳却一路从容坦荡,对这些都视若无睹。
谢朝华忍不住问:“先生可是本国人?”
张德芳挑眉笑道:“德芳四处飘零,无国无家。”
简单八个字,却是勾画了一个混血儿艰辛酸楚的人生经历。这才会有这副狂妄洒脱变化难测的个性。
冬日雪光里,张德芳带着蛊惑人心的笑,与谢朝华道别。
谢朝华头一次没有勇气迎上那逼人的异色双眸,转身上了车。
张德芳站在巷口,目送着她远去。
身边一个人忽然说:“想不到谢家大小姐竟然是这么一位女子。”
张德芳含笑不语。
旁边的人又说:“明日夜里就要开始行动了,主上的吩咐,先生可不要忘记了。”
张德芳冷笑:“自然不会让你们交不了差。”
那人放心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夜里,城中又下起了小雪。
谢朝华从客栈的窗户往外看去,街上篝火边挤满了难民,昏暗下一片萧败景色,让人心情格外沉重。
民已不聊生,战事却还没有真正开始,金戈铁马之上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而铁蹄下被践踏的则是贱如蝼蚁的性命。
谢朝华心里隐约总有些不安,照说现在蓟州应该是很安全的,楼南这边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