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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頭一切驟然都改變了,父母突然病死緊閉著眼臉色青白地躺在陰森的棺槨裡面;圓臉的婢女形如枯槁直勾勾盯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念著不能怪奴婢,奴婢沒有勾引世子;最後是高高在上的聶世子躺在一片血污之中如同鬼魅惡狠狠地拽著她要她一起下地獄……
季初猛然驚醒,擁著錦被大口大口地喘氣,額頭冒著冷汗,手腳也都冷冰冰的仿佛浸了冰水。
夢中聶衡之拽著她墮入地獄那個瘋狂的眼神讓季初心悸也讓她恐慌。因為如今的聶衡之真的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先前他討好她沒有得到回應轉頭就虐殺了穩婆李氏等人,說是在報仇何嘗不是在發泄。
白日他們那般,聶衡之會做些什麼?鬼使神差地,季初鬆散著烏黑的頭髮披著襖衣踏出了床帳,她沒有驚動守在外間睡的香甜的雙青,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門。
鳴翠閣外原本辛嬤嬤安排了許多婢女婆子守著,可能是怕季初偷偷離開,不過這些時日聶衡之有意討好她,兩人表面上相處融洽,辛嬤嬤就識趣地撤了人。
她靜悄悄地走出鳴翠閣,清冷的夜中很安靜,守夜的婆子直到她走近正房才發現她,驚得不行。
不過在聽聞夫人淡淡說起不放心世子,她們對視了一眼放下了心,笑眯眯地打開門請夫人進去。
世子和夫人總算和好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夫人還是割捨不下世子,東院要恢復以往的祥和了,真好啊。
事實上,季初進了門後就有些後悔了,只不過是一個噩夢,她這樣半夜衣衫不整地進聶衡之的房間,明日指不定要被人誤會。
等一下,交代那些婆子不要將事情說出去好了。
不過,來都來了,季初不看上一眼是不放心的,夢中聶衡之那個漆黑的眼神實在驚得她心神發顫。
屋中很靜,只點了一隻蠟燭,光線暗暗的。季初深吸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轉過了屏風看向拔步床,只一眼她如同被雷擊一般僵死在了原地,身上披著的襖衣簌簌落在地上。
血!地上和拔步床上全部是血!
濃郁暗紅的血液從拔步床上流下來,染濕了床帳染濕了地面,也染紅了季初的眼睛。
襖衣落地的小小聲響瞞不過感知敏銳的男子,聶衡之面無表情地扯下床帳,陰森森地朝著屏風望過去,正對上一雙驚惶乾淨的眼睛。
是季初!一股細小的喜悅在心中滋生,聶衡之的理智慢慢地恢復過來。
手中的匕首悄無聲息地被扔在了床榻深處,他抿著蒼白的薄唇,緊緊地盯著衣衫單薄瘦肩纖腰的女子,眼中閃著火焰。
「傷口又裂開了而已,你來做什麼?」他的話輕描淡寫,眼神卻越來越灼熱滾燙,裡面還有掩都掩不住的期冀。
深夜,孤男寡女。季初偷偷摸摸來看他是不是解開了心結,是不是要回心轉意了?
真的是傷口裂開嗎?季初注視著那些汩汩的鮮血,只覺得一雙大手抓住了她的心臟,有些呼吸不上來。
她不是傻子,揭穿李氏那日男子走的穩穩的,面色紅潤眼睛明亮,她也試探了他的傷勢。緊接著只過了一夜,他的傷口突然裂開了,她又有些失望但更加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他卻借著李氏的死不要大夫。
傷勢明明在好轉,如今他說傷口又裂開了。
季初已經明白了他的小把戲,心中怒不可遏,堂堂定國公世子,居然自殘!他將仲北辛嬤嬤衛長意等人的擔憂置於何地,他不珍惜身體又何必讓她照料?!
季初想罵他,可很快她又悲哀地想通一個可能,聶衡之自傷是為了不讓她走……
「世子的傷口總是裂開,我擔心世子,便過來看一看。」強壓著內心的驚濤駭浪,季初放緩了語氣,迅速開口喚人進來。
聶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