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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嬤嬤聞言,鬆了一口氣,打開了房門。
然而當季初走進去,邁進內室,對上一雙黑沉壓抑到極致的鳳眸,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門窗都被關緊,內室的光線昏暗,季初覺得自己就像走進了一個牢籠,而聶衡之就是一頭重傷的野獸,危險地絕望地打量著她。
「世子,你受了重傷,要按時服藥。臉上的傷痕,顧太醫說用了藥也會慢慢淡去。命是世子自己的,要知道珍惜。」季初沒有走的太近,沉默了一會兒才幹巴巴地開口。
說到最後,她才忍不住帶了點怒意,這麼絕望地看著她做什麼,好似是季初對不起他要拋棄他。
「你要離開定國公府離開京城。」隱在黑暗裡面的男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因為太久沒有進水嗓音暗啞。
季初吸了一口氣,緩緩點頭,「我和世子所求不同,自該分道揚鑣,季家在京城已無人了,我打算回祖籍潞州。」
「季初,本世子不納白氏為妾了,你留在這裡。」聶衡之抿了抿乾燥的薄唇,緊緊盯著女子的臉不敢放過一絲變化。
這算是挽留?季初很淡地笑了一下,搖搖頭,「我已經打定主意了,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
在和離書上簽了字她也不可能再回頭了,上輩子是如此。這輩子她心中有了沈聽松,更不會改變。
她的話音落下,房中就變得死寂。季初看不太清男人臉上的神色,但她很快聽到了一聲短促嘶啞的冷笑,笑中帶著嘲諷。
「既然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那你告訴本世子,這輩子你明明知道我會變成一個廢人,又為何要留下?」聶衡之死死咬著牙,鳳眸變得一片通紅。
原來上輩子季初離開了,根本……沒有去找他。
他想問上輩子的季初知不知道他被人百般凌-辱,想問她為何不來找他,可屬於聶衡之的驕傲讓他問不出口。
這輩子!季初愕然變了臉色,心中所有的不對勁頓時有了解釋,怪不得聶衡之的傷勢不同了,怪不得他脾氣更加古怪偏執,怪不得他將白氏送給聶錦之。
原來聶衡之和她一樣,重活了一遍。
第七章
「世子何時回來的?」季初抿了抿唇,語氣艱澀。她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前世那個地獄惡鬼一般的前夫也重生了。
「數日前圍場上。」她居然就這麼承認了,聶衡之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目光看向了窗紙投過來的一點微光。
上輩子,他躺在一床污穢中幾度欲咬舌死去,唯一期盼的就是那一抹微光。期盼著微光能照到他的身上,讓他重新擁有光芒。
圍場之上?不就是聶衡之受傷的那一刻嗎?季初看向他臉上的傷疤,怔然。
「我留下,是希望能治好世子的傷勢。」她坦誠相待。
「治好本世子的傷。」聶衡之啞聲失笑,低低的笑聲在寂靜中顯得十分瘮人,驀然眯眼看她,語氣冷厲地質問,「季初,你所謂的治傷就是看本世子沒廢掉收拾嫁妝離開嗎?」
他的胸腔裡面壓著一團暴動的火焰,一忍不住就會跑出來燒掉一切。
季初啞然,看著聶衡之執拗冷漠的鳳眼,深深吐了一口氣,「你的傷靜養一段日子就會好,不必我幫忙。」
「你說過,我不配做你的妻。我離開以後,你可以娶你喜歡的新婦,想必會比我配得上你。」季初語氣平淡,仿佛在說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她相信聶衡之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麼刻薄傷人。
數年前也是秋季,她的夫君身著大紅色的喜袍,昳麗非凡,雖然看過來的目光嫌棄,說她不配為妻,但季初心裡很高興。心上人就是她的夫君,怎麼不讓人歡喜?
數年後,他依舊鳳眸朱唇,風姿綽約,又一次說她不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