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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忙端進房裡，見地上又有一灘酸臭物，看來安哥兒在這一刻鐘的功夫里又吐了一次。冬梅扶起弟弟，江春用調羹舀起蘆根汁兒，慢慢的先試探性的餵一點兒進去，可能是味道甘甜涼潤的關係，安哥兒倒也不抗拒，一下就飲進去了。

半碗藥很快餵完，兩人盯著安哥兒的小臉蛋看，果然是沒有再吐了。沒好久，居然連紅紅的臉蛋都退下去了。

江春先去把剛才舂藥的家什收拾乾淨，放回原處，又回自家去了一會兒，高氏已經家來把飯做上了。她幫著擇菜燒火的，終究不放心，還是又往隔壁去了一趟。

才將進了冬梅家大門，就聽到陌生的說話聲，也不知是誰。

第16章 機遇

且說小江春才進得三奶奶家院子裡來，就聽到一把陌生的聲音道：&ldo;看這小兒已無甚事了，婆子你莫擔心了。&rdo;

果然，她才進屋，冬梅就指著她道，餵蘆葦汁兒是她想出來的辦法。

縣裡請來的老大夫，正好江春也見過，恰是自己昨日去賣藥時，熟藥所寫條子給她的那位。

老先生記性頗好，打量她幾眼，問道：&ldo;小丫頭姓江是吧？你是怎知這法子的？&rdo;

江春自是又搬出&ldo;抗病魔小英雄&rdo;高力來。

老先生聽她只見過一次家裡大人操作，就懂得怎麼施藥救人，就試探道：&ldo;那你怎知自己挖的是葦根，而不是竹沙根？竹子根嘞？&rdo;

&ldo;其一，三者生長環境不一。我婆婆說過，這葦根多長在沼澤、池塘、江河淺水區，喝得水多了才能生津嘞；而竹子和竹沙都長在山石上，長水裡會把根泡壞的。其二，三者雖都是節狀的，但大小、氣味也不一樣。竹沙根最細，只有小雞腳趾那麼粗，又干又瘦又硬，缺乏水分；竹子的根與竹沙差不多，竹根卻是粗大很多的，外面還包著一層毛刺的表皮；再說了葦根可是甜的，大不了我嘗嘗就曉得了。&rdo;說完還一副&ldo;你真笨&rdo;的得意神情，確實與八九歲的小兒無異了。

她想了想又道：&ldo;再說了，這幾日蘆葦開花跟個大公雞尾巴似的，我怎會認錯。&rdo;

老先生一副&ldo;孺子可教&rdo;的表情，想了想，又考校她：&ldo;既然這葦根是藥，那你怎不將它煮了喝藥湯？&rdo;

&ldo;煮過的東西，遇火則熱。安哥兒臉蛋紅紅，嘴唇乾得起皮了，吐出來一股酸臭味的東西，肯定是有熱了，自是不能再喝熱湯了。而熱者涼之，生葦根汁兒，又涼又潤，喝下去不就跟大熱天吃冰西瓜一樣了嘛？&rdo;

呼\\（o）/累死了，明明三十多的人了，五年本科加四年的工作經驗，肚子裡東西也不算少了，還得藏著掖著，既要裝出一副一無所知的小兒樣，又要漏出點兒自己的&ldo;天賦&rdo;來，不能讓他覺著自己只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也是夠辛苦！

果然，老先生很滿意的樣子，看這小兒也算得有兩分天資了，而自己垂垂老矣，無兒無女的，自家手裡這兩分本事，也不知道是要帶進棺材，還是……

他又問：&ldo;江丫頭你可識字？&rdo;

&ldo;不識嘞。&rdo;這裡的小江春沒見過書，沒進過學的，就連老江家全家都是目不識丁的，自己要是識字就奇了大怪了。

老先生聞言搖搖頭，嘆息道：&ldo;唉，可惜了&rdo;。

江春懂得老先生的遺憾。

古代儒醫一家，不識字的話，在這汗牛充棟的古代醫籍面前，就猶如盲人摸象了；其次，不識文章，不懂文辭，在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