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龄不符的深沉,对人看似温和,其实疏离。随着他年龄渐长,他脸上儒雅平静下掩藏的暗流,是她越来越难看懂的,他十二岁入仕,多年苦心经营,费尽手段争得上游,终十八岁拜相,成就一门荣耀,可他自幼也比之同龄人要少了许多少年该有的随心和乐趣,这是否是种遗憾?
檀霓衣心中长喟,进入这追逐富贵容华的游戏中,变的何止是他,她又何尝不变改了许多?十七岁入宫,四年来倍受隆宠,也为檀姓一氏带来多少风光,在这深宫中为了生存,她小心经营,步步谨慎,学会争宠,学会耍弄心计,学会笼络人心,自己的内心也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凭窗倚轩笑锦鲤的单纯少女了。
“紫衣,今年冬你就要满二十及冠了吧?”檀霓衣把玩着案几上铺着的丝绣织布的穗边问。
檀紫衣微微一怔:“是,娘娘还记得微臣是冬至前的生辰。”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姐弟,你打小就历苦波折,长姐为母,我向来是希望多多弥补你的.....”停了一下,她又试探着道:“皇上前两天问起你的生辰年龄,似乎是有意为你指门亲,你知道的,皇上一直是那么倚重你,加上你身份不同一般,皇上的意思,你的婚事绝不可等闲视之,看圣意,大概是要指位公主给你让你做驸马。”
檀紫衣面色平静的笑了笑:“皇上对臣真是恩宠有加。”
檀霓衣仔细辨别着他的神色,却见他面色依常,看不出什么端倪:“那么,弟弟你的意思.....”
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所有的神色,他淡定的答:“一切当然是谨遵皇上旨意。”
默默看着他太过平静的脸,没有受宠若惊,没有欣喜而笑,无惊无喜的一派淡然,真不知道他心做何想,沉吟一会,不禁问道:“紫衣,当初你应考入仕,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早早放弃少年之乐进入官场,是为了什么?”
案上的鋈彩釉博山炉上香烟缈缈,琉璃水晶珠帘晃动着晶莹的光泽,厚厚的大红垂幔上的牡丹刺绣演绎出一派富贵雍容,满室静默,除了窗栏下鎏金鸟架上的一对相思鸟在依偎啾鸣,再无任何声音,檀霓衣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穿他的内心。
半晌,他突然轻笑出声:“姐姐今天是怎么了?紫衣,紫衣,父亲对我的厚望全寄于我的名中,我入仕,是为了成全父亲对我的期望。”他抬眼静静的望着檀霓衣继续道:“也是为了成全自己抒解抱负的心愿。”
寒星般明亮的眼睛,可以映照所有的熠熠生光,那里面夺人的气势几乎喷发而出,逼得檀霓衣只觉喘不过气。
“弟弟,姐姐只是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遗憾。”她轻声怜惜道。
“臣不曾有过遗憾,迄今所做,臣不曾觉得后悔,娘娘,既然踏入了这世间最显赫的地方,就全不由自己想或不想,进退皆不由己,不进,所得的结局,恐怕是——其死也不堪.....”檀紫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娘娘如今已经身有龙脉,一朝得子,贵不可言,若小心经营,以后的无上尊荣是唾手可得,娘娘,可是有犹豫了?”
檀霓衣回视他的眼睛,那里面幽黑如潭,深不可测,吁叹一声,转眼凝视案上那盆茶花,抬手抚过浓绿的叶,纤长葱指,指尖染红丹蔻映托在那绿叶上,霎时宛然绿璧上镶嵌的红宝石,莹莹妖丽。
略使力,掐下一朵开得正盛的碗大茶花,漠然的将那娇嫩的花在指间转动:“从我决定进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起,就再也没有过任何犹豫,回头路,不是为我们檀家姐弟准备的,紫衣,你交代我做的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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