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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推薦小說的某一章,能有這麼多評論?」徐以寒自問自答道,「因為她不僅誇了粉色喵喵,還踩了第二年的雲和呂緯甫,這樣的話就有人和她吵架,吵得越厲害,熱度就越高。」
張部長:「徐總,這次也是您讓她……」
「不是,這次是她自己發的,」徐以寒頓了頓,若有所思,「我們肯定不能依賴她,這種營銷,還是要自己來做……小張,你去想想類似的辦法,把比賽的熱度再提一提,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的,」張部長點頭,「您放心,我有這方面的資源。」
同一時間,劉語生正在給呂緯甫發送語音通話的請求。
母親和繼父睡醒午覺之後就出門了,劉語生這才敢在家裡和人通語音。昨晚他和呂緯甫聊天聊到快十一點,母親已經緊張地湊過來盤問對方是誰。要不是呂緯甫是女生,家裡大概又會是一番天崩地裂——母親單方面的,但足夠恐怖。
「緯甫,你醒了?」劉語生躺在床上,輕聲問道。
「早就醒了,等你消息呢,順便把今天的更新看了。」對方是一個略顯低沉的女聲。
「我……剛醒,」劉語生只好撒謊,「今天我家這邊升溫了,春困秋乏啊,吃完午飯就困了。」
呂緯甫笑了笑:「這個時候最舒服,不冷不熱,下雨也下得少。」
「嗯……你家那邊雨水很多?」
呂緯甫沉默兩秒,說:「算是比較多吧,我家在武漢。」
劉語生一個激靈:「武漢。」
「……對,武漢的雨水還是挺多的,過幾天又要到梅雨季了。」
劉語生一時愣怔。
他去過武漢,也是在這個時候——三月中,天氣一天天地變暖,各種各樣的花兒都開了。從他上大學的城市到武漢,那會兒還沒有高鐵,最快的t字頭也得將近十一個小時。他買的是最便宜的硬座,十一個小時下來,即便是中途不斷起身走動,到武昌站時,屁股和腿也僵麻如鐵板。
那也是他第一次乘地鐵,2號線。武漢的地鐵票是小小的硬幣形狀,他把那枚地鐵票攥在手心,生怕弄丟。可出站的時候還是出了糗,他以為出站和進站是一樣的流程,把地鐵票放在閘機上刷一下。可好幾秒了,那兩扇自動開合的擋板還是沒有反應。最後還是站在他身後的小男孩兒說,哥哥,你得把地鐵票投進去啊!
出了站,沒想到還有abcdef六個出口,又是好大一圈兜兜轉轉,終於找到正確出口,走出地鐵站,前行五十米,他來到那所大學。
就是唐納森所在的,那所大學。
那年他才大一,混跡在唐納森的粉絲群里,他看到唐納森說自己是武漢人,就讀於武漢的某所大學,看到唐納森吐槽武漢的烈日和潮濕。於是他偷偷來了武漢。他不敢告訴唐納森他來了,因為唐納森甚至不知道他是誰——他只能偷偷地,來看一看這個地方。
那所大學裡,有很多很多花。桃花開了滿枝,櫻花粉白如雲,山茶花層層疊疊。他走在學校的小路上,頭頂的天空完全被樹蔭遮蓋了,空氣中有乾淨的青草味道。他經過電影場,經過籃球場,經過食堂和小樹林——那是個尋常的周五,校園裡滿是行色匆匆或悠遊自在的學生,他看著他們,暗暗地想,會不會和唐納森擦肩而過?
唐納森也和他們一樣吧?拎著電腦,步伐很快,或者,和幾個同學在籃球場打籃球。
他把那所學校里里外外逛了一遍,吃一碗熱乾麵,然後就該回去了。
他來過了,沒有告訴唐納森,沒有告訴任何人。臨走時,他拍了一張學校里的玉蘭花,花枝纖細,花朵飽滿,在藍天白雲之下,有淡淡的香氣。那株玉蘭花開在主教學樓旁邊,他想,唐納森應該每天都會經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