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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愈聽著他的語氣就覺得做錯的是自己,很小心地口氣說:「周五的時候,您讓我臨時加班,提的要求。」
這話一說會議室里的人的神情就都古怪了起來。
甲方可以提要求,可是也不該是和江愈對接,而且陸琢也沒有權利要求江愈加班。
陸琢淺笑,問:「有書面記錄麼?有會議紀要麼?項目負責人清楚麼?」
江愈呆住了。
他才工作了不到兩個月,哪裡清楚這麼多彎彎繞,陸琢提要求,他就按照要求做了,根本沒想起來需要匯報給主管這件事情。
他抿住唇,垂著腦袋,又瘦又小的一個,顯得整個人都很可憐,沒底氣地小聲說:「沒有……不清楚。」
主管本來還算是維護江愈,到這個時候也急了,瞪了江愈一眼說:「你這是搞什麼烏?愣在這做什麼,趕緊去改!」
江愈小聲地「嗯」了一聲,一張小臉慢慢地漲紅了。
他沒有被當這麼多人罵的經歷,難堪又委屈,連給自己分辯兩句都忘了,慘兮兮地說:「我現在就去。」
他垂著頭,陸琢看不清楚江愈的神情,卻無端想起來周末的時候遇上江愈,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含著的怯怯。
他其實是想要讓江愈在這家公司待不下去的。
這事兒只要陸琢想,他完全辦得到。
周末的時候遇見,江愈的樣子是完全不記得往事了,這事兒陸琢反反覆覆琢磨了好久,要被氣死了。
他就像是個被拋棄了的怨婦,咬牙切齒要報復拋棄他的「渣男」。
可是現在,只看著那個纖瘦的身影,陸琢就生出來了負罪感。
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事情過去那麼久了,好像也沒必要把他弄得這麼難堪?
在江愈的手扶上會議室門把手的時候,陸琢忽然說:「改什麼?我也沒說這個方案不好,叫小江過來問問而已。」
江愈不知道陸琢這是什麼意思,有點不知所措,他茫然地看了陸琢一眼,正對上陸琢似笑非笑望過來的一雙眼。
從逼他喝酒,到逮他加班,再到把他鎖在辦公室外面,最後是現在刻意為難,江愈再遲鈍,現在也知道陸琢就是在故意整他了。
可是從陸琢看過來的眼神里,江愈又覺察不到惡意。
畢竟酒最後被陸琢搶掉了,加班自己睡過去了,被鎖在外面陸琢回來找他了,現在也給他解了圍。
江愈覺得自己無法理解陸琢這個人,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工位上,默默給這個難伺候的甲方貼了一串標籤:喜怒無常,言而無信,難以理解,能躲就躲。
第7章
江愈堅決貫徹了「能躲就躲」四字方針。
陸琢來他們公司,他就寧可不吃午飯也不去喝水,縮在自己的工位,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下班的時候如果陸琢還沒走,他就連電梯也不坐,爬樓梯走後門,悄沒聲地溜走。
就這麼著,江愈成功地躲了陸琢三個多星期,自覺十分成功,還有點沾沾自喜。
然後就被堵在了自家樓底下。
當時他正在樓下的垃圾箱跟前拆一個大大的快遞盒子,裡面是媽媽給他寄過來的常用藥。
江愈有點點難過,內疚於自己的不懂事。
媽媽為他付出那麼多,可他卻要任性地離開她,來找一個只見過一次的小哥哥。
他沒有完成對小哥哥的承諾,這點不安在他孤獨的治療日子裡成了一礫沙,磨著他柔軟的內里。
陸琢看到江愈的時候,就是這個人正呆呆的抱著個快遞盒子,不知道又犯什麼傻的樣子。
陸琢叫他:「江愈。」
江愈被叫回過神來,下意識就想要把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