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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话来,偷眼看了乾隆几次,他都是怒目直视自己,情知不说不行,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才是得体的,憋了半天道:“他……他是我义兄……”
她这一说不如不说,这话正如火上浇油,把乾隆的怒气顶到最高点:“放屁!你哪儿没有哥哥兄弟,要认这个生着反骨的杂种当哥哥!?到这个时候你还在讲那狗屁的江湖义气,把国法置于何处?!朕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踢死了你,省得处处替朕丢人!”
傅恒不敢转头提醒冰儿闭口,而冰儿在这些方面确实有些鲁莽甚至愚蠢,她非但没有低头认错请求饶恕,反而头一抬,给自己又找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理由:“皇阿玛这话冰儿不能服气!圣人书上说做人要讲信义,我不能忘记慕容家对我的活命养育大恩!就不说我小时候慕容业对我好,单说他是我义父家唯一的后人,我怎么能忍心他死?!皇上批复秋决时,也有一条叫不绝人宗嗣,若是杀了慕容业,不是……不是皇上不够仁义?”
这话比逆批龙鳞还不给情面,乾隆气得几乎跳起来,见冰儿挂着眼泪的小脸,眼睛还一副“有理”的样子望着自己,浑然不觉已经触了大忌讳,显得可恶之至!怒到不知如何的地步,就要靠动手来解决,他手一扬就是一个耳光抽上了冰儿的脸颊:“你读了什么圣人书?朕看你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还跟朕讲仁义道德?那个慕容业杀了多少朝廷命官、士兵衙役,你怎么不跟那些枉死的人去讲仁义道德?!他把钱恒一家灭门,怎么不给人家留条宗嗣?!”乾隆此时的气愤已不仅只冰儿纵放慕容业,更恨她至今还和慕容家藕断丝连,罔顾国法,因而指着她的脸道:“那个慕容敬之对你有活命养育大恩,朕就不是生你养你的父亲了?!……你不讲反哺跪乳也就罢了——朕也没等你孝顺——你倒国法军法都不懂了,仁义道德都想左了?!等慕容业成了气候自立为王,甚或把朕取而代之了,你就算报了慕容家的恩是吧!?”
这话太重了!傅恒从未听乾隆如此失言,知道他是真气极了,不禁为冰儿担心。冰儿也明白过来刚才顶撞是错了,此时连脸颊上的疼痛都顾不得去捂一捂,伏在地上号啕大哭:“皇阿玛,冰儿万万不敢的!是我一时左了念头,犯了大错,皇阿玛,我不怕死,你杀了我吧!”
乾隆心里百味杂陈,好一会儿才平下气来:“杀你?你倒是轻轻巧巧的一句话!朕这一阵吃不香睡不好,日日夜夜就想着如何处置你,如何保你的小命,原指着你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说来说去就为了你那轻如鸿毛的江湖义气!你倒叫你阿玛怎么办?!”
傅恒原担心乾隆暴怒之下要把冰儿付诸国法,听到这儿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他揣摩乾隆的意思是要给冰儿一个脱罪的名目,见冰儿此时只知道哭,一句话都不会说,于是想了想道:“主子,奴才愿意给五公主作保的,战场上她确实是忠心不二,之前冒着危险到凤凰山探路,剿匪那天与慕容业打斗,都没有对不起国家的地方。就论这点,五公主也绝非叛国。能这么短的时候拿下凤凰山,奴才认为五公主还是有功劳的,至于说到慕容业的事,奴才以为,五公主确实是一时失误,酿成大祸。然而贼众已然伏法,那慕容业一人又能成何气候?就是平日里剿匪,又有那个将军敢保证不放跑一人?奴才以为五公主此番有错,自应受处置,然而其错有可悯之由,企望皇上圣烛明鉴!”
傅恒到底是傅恒,有情有理有据,轻飘飘就把冰儿纵放贼首的大错减低为“放跑”贼人的轻罪。乾隆虽没说什么,但眼中已显出轻松的神色。傅恒和乾隆是君臣也是知己,自然明白乾隆的心意,此时,只要冰儿再应和一声,到审理时按这个套路去走,虽不能免责,总能大事化小。
冰儿在下面也弄明白了傅恒的意思,委委屈屈抬起头点了点。乾隆见她又惊又惧,一张脸已是雪白,左颊上长长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