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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第见诏,当忍死以待朕援兵,或相机脱身,以全国体,才是大臣举止。若以为事已至此,唯有以身相殉,见识反倒小了。鄂容安是鄂尔泰之子,专攻书史多年,当知汉代苏武,为匈奴拘系十九年,全节而归,为后人称道。阿睦尔撒纳固然不能与当日匈奴相较,但我大清又岂是汉时可比?班第、鄂容安当爱惜此身,以图后效。朕深恐他们怕失守罹罪,遽尔轻生,那才是不识大义所在,伤朝廷体面。(2)”
乾隆即位以来,下过无数诏书,尤其国家这几年颇见兵戈,“武将死节”成为朝廷褒扬的重点。这段诏书,却苦苦劝告班第、鄂容安不要殉国,要活下去,细细品来,实在有罪己的意思。几位军机大臣见素来自信的乾隆此刻容色晦暗,不易觉察的泪光闪烁在眸中,全不同于白天宴飨赐酒时的意气风发,心下都颇感悲酸,此时不敢恣意纵情,都是忍着伤心俯首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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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格局一变,但除却军机处数人,其他都无由得知。一般制度,朝廷各衙门到正月十五都是封印,就是十六以后开印,各部院里大臣小吏们也只是谈天说笑、互相拜拜晚年,很少做事。今年兵部、户部、吏部却肃杀起来,忙碌不谈,居然还神秘。有心人便断定有大事将出。
萨楚日勒却不明白其中的玄机,照常吃喝玩乐不思归蜀,于他而言,开年日子不坏:一过元旦正日,便听说儿媳有娠,这可是自己儿子的第一个嫡子!前面蓝秋水失去一个孩子的事情立刻被大家淡忘,心心念念都是公主怀孕,萨郡王府九个月后便能听到婴儿的哭声,个个兴高采烈。
冰儿那里,心里自然开心,但日子可没有那么好过:府里不许焚香、不许煎药、不许猫猫狗狗虫虫鸟鸟进门——因为鼻子突然灵敏得异常,除却在室内摆放鲜果可以忍受,其他任何味道都会引起恶心呕吐。饮食更是要命,一应饭菜汤水都难以进口,每日除了能喝些热奶,嚼些酸梅橄榄之类的蜜饯,其他东西都不能入口。饶是这样,早晚必一场大作呕,厉害的时候不光吐干净胃里的酸水,还会把胆汁夹着血丝吐出来。(3)
福晋颇为关心,日日前往公主府探视,嘘寒问暖不说,还命英祥常在身边照顾。这下颇有怨言的就是蓝秋水了。她是个不多言语的人,但对着丈夫,偶尔会有些小性儿,好容易盼到英祥的身影,殷切如往日一般殷切,周到一如往日的周到,眸子里却没有光,脸上也看不见笑。英祥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自然要动问。然而问了许多次,才得她轻轻一叹,终于逼急了,蓝秋水掩着面坐在炕头抹眼泪:“爷问这么多做什么?我横竖是个小的,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好好把伺候爷的事做完也就结了,每日家把福晋伺候好也就结了。公主那里,素来见我讨厌,我纵是想去请安问好,也不宜这会子去触霉头吧?”
英祥问:“怎么?谁又说你不爱听的话了?”
“没有!”
说“没有”,泪水却越发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问了三四遍,只是道:“我命苦!”再问,才说:“爷不说我妒忌、小性儿,我才敢说。”
英祥对女人是真没办法,点点头道:“你我之间,自然要说真话,你说。”
蓝秋水道:“那时我怀孕,福晋说我要养胎,爷不宜近我,要多去公主那里。如今公主有了,怎么这样的话没人提了?”
英祥笑道:“她如今害喜,病得厉害,也挺不容易的,我多去看看她。晚间又不会同衾,我都住在书房炕上呢。”
蓝秋水冷笑道:“自然了,她是多么尊贵!又是你的结发妻子!我算是什么名牌上的东西?我不是贪爷的恩宠,只不过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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