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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天暗得也晚了,只等太阳彻底落入人家的檐头,冰儿才听见英祥开门的声音,她一边把刚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桌,一边抱怨着:“你如今越发回来的晚了!说你累,难道我在家带孩子就不累?”英祥笑笑不言语,吸溜鼻子赞了声“好香!”又进房看了看在小床上睡得着呼呼的奕霏,才盛了一大碗米饭往嘴里扒:“饿死我了!以前听说有人一顿能吃半斤饭,我还想着都是杜撰的吧!如今自己也成了一顿吃半斤的主!”吃了一半,哄得肚子不叫了,才有闲从褡裢里把今日的所得掏出来放在桌上:“你收着。”
冰儿看看那一个个血汗钱,倒也有点心疼英祥,边自己盛了饭慢慢吃着,边问:“今儿外头有啥新鲜事?”
英祥道:“没啥。左不过又到了采桑养蚕的时候,县太爷出告示劝课农桑,又说京里皇后也将行亲蚕礼,下面一水儿地歌功颂德。还有——今儿喝点小酒,还有人撺掇着我去玩两把牌。”
“这也能去啊!”
“当然不能。”英祥扒完了一碗饭,赶着又去盛第二碗,“赌博素来是被禁的,何况这也不是我能玩的营生。天下哪有靠赌发财的?我才不去理他们呢!”
吃完饭,冰儿给醒过来的奕霏喂了奶,英祥则帮着刷了碗,见天色尚亮堂,他数日没有读书,心里正是痒痒,便捧着上次买的几本,坐在门外石凳上看书。冰儿逗弄了孩子一会儿,把玩累的颐霄又哄睡了,听见外头陈氏甜腻腻的声音:“哟!读书哪?”
英祥不咸不淡的声音:“嗯。”
“我就瞧着你不像一般人!”陈氏道,“读的什么书呀?我倒也识几个字,你再教教我?……呵呵,还要我给你束脩不成?……”
冰儿听得火大,不言声跑出去盯着,陈氏带着笑的脸一下子僵住了,讪讪地抚了抚鬓发,随意寒暄几句离开了。冰儿等她走了,对英祥道:“再看!再看就要得雀蒙眼(1)了!这个季节最好,等下我给你捉萤火虫‘囊萤’去?”
英祥无奈地合起书本,揉揉眼睛,跟着气冲冲的妻子进了房间。房间里昏暗得已如晚间一般,他把书放起来,亲了亲睡熟的儿子,见冰儿坐在床沿叠衣服,既然无事做,那打发时间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小两口的亲热了,上前一把揽住妻子,把她手中叠了一半的衣物丢开到一边,探头在她脖颈里轻嗅着,渐渐自己也被迷住了,边伸手解她衣扣边笑道:“什么时候能再生?我们家一直单传,既然都说你是宜男之相,那要是帮我多生几个儿子,可是再好没有了!……”
冰儿轻轻在他乱摸的手上一拍,笑道:“急色鬼!这还在哺乳呢,哪里生得出来?再说,我是属猪的么,就帮你一窝一窝生孩子?……慢点,我身上刚刚养好,你可轻些!”英祥点着头,迫不及待地探手在她身上抚摸,摸了一阵,凑在冰儿耳边说:“人家生孩子都发胖,你怎么倒又瘦了?”说完,自己紧接着轻叹道:“我知道你辛苦……”心里怜惜珍重,动作越发轻缓温柔,捧着她窄窄的小腰如捧着件珍品一般。竹床发出的声音亦如乐音一般,带着轻盈的节奏,他们惯熟后已然不大顾忌,任凭这声音传到隔壁。
陈氏在隔壁的卧室里厌恶地看着自己推了一天牌九、喝得一身酒臭、倒头就睡的丈夫,那张蠢笨如猪的面孔和那蒲扇大的粗糙巴掌无一不让她恶心。隔壁欢爱的两口子,如一双璧人一般,和谐得令人妒忌,她想着英祥俊逸的脸庞,却知道他对自己连正眼都不愿意瞧,心里更是酸得要烧起来一般。
无奈中,她只能枕着隔壁的竹床“吱呀”声入眠。可是“吱呀”声都停下了,她还是毫无睡意,脑子纷乱地想着卢三爷的话,既是有些害怕,但仿佛隐约间也有些期待:“怎么弄个法子分开他们俩。完成了卢三爷的要求不说,也能够给自己重新找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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