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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种放松的語氣並非是真的批判苛責或者辱罵,而是對極親近的人的一種揶揄。
否則桃子若是真的蠢,怎麼還能掌著他書房的事?就連四夫人都聽身邊人說過,如今凌昭身邊第一得用的婢女就是桃子。
四夫人心中一動,抬眼看他。
他這兒子眉眼都是放鬆的,這麼看起來可真好看,比他爹當年還俊俏。就是性子遠不及他爹,硬邦邦的性格,遠遠比不上他爹那麼知情識趣。
凌昭抬起眼:「……怎麼了?」
四夫人道:「再過幾年,大嫂都要娶孫媳婦了,我呢?」
凌昭嘴角抽了幾下,道:「先給父親守完孝再說。」
「你的親事,我和你父親想著有你祖父和大伯在,我們倆從來也沒有插手過。」四夫人嘆氣,「沒想到交給他們,一拖再拖,拖到你都這麼大了,我媳婦也沒見個影。」
「我嫁到京城的堂姐,你堂姨母——就是趙夫人,寫信給我說,雲安郡主是含著淚嫁的。我聽了實在惋惜,其實只是郡主……我想著應該也沒什麼……」
雲安郡主是探花郎凌昭的思慕者之一,當年在京城有許多緋聞。
雲安郡主為了凌昭硬是扛著不肯嫁,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拖二拖的,拖到快二十歲再拖不下去了,還是含恨嫁了。
其實凌昭的思慕者中,別說郡主,公主也是有的。凌昭的身份、才學和未來的志向,肯定是不會尚公主。但娶郡主的話沒那麼大的干係,不至於仕途上有天花板。
而且雲安郡主的名聲一直很好,故四夫人不免有些惋惜。
「京城形勢複雜。我的親事,能不沾皇家儘量不沾皇家。」凌昭道。
娶郡主雖然受的約束沒有尚公主那麼大,但云安郡主的父親是位親王。以京中紛亂的形勢,沾了皇家實在無法預料將來會出什麼麻煩。
所以即便雲安郡主名聲極佳,凌昭也依然毫不猶豫地將她排除在自己的婚姻考慮之外。
若非要與皇家結親,能接受的上限至多是縣主。郡主往上,全不考慮。
四夫人道:「你和老爺到底是想尋個什麼樣的?你年紀這麼大了,反正這兩年在家,先看起來,先私底下說和好,待一出孝就開始走禮,能儘早就儘早吧。」
想找個什麼樣的呢?
凌昭考量自己的婚姻的時候,要考慮的因素真的特別多——門第出身,政治派系,家族發展等等等等……譬如他老師鄭學士,師生二人如今政見上漸行漸遠,凌昭就是出於政治上的考量拒絕了他遞過來的姻緣枝。
不知怎麼地,林嘉裊裊弱弱的模樣忽然浮現在腦海里。
凌昭呼吸一頓,迅速地將她趕出了自己的腦海。
怎麼會想起她呢,正在說的話題與她有什麼關係。
聽了他的陳述,四夫人沉默片刻,試探著問:「不說這些,我是說……你對這個『人』有什麼要求?」
凌昭理所當然地道:「這些考量之後,再看看人什麼樣。自然是選擇一個最合適的。」
若沒有合適的,寧缺毋濫。這也就是為什麼凌昭的婚事拖到現在還沒個著落。
四夫人簡直無語。
她這兒子怎麼這樣,簡直不像是他們夫妻親生的似的。
她動動嘴唇,想說當年凌四爺是怎麼樣對她一見鍾情,怎麼樣連夜趕回家稟告高堂,央了老夫人請媒人上門提親,夫妻怎麼樣恩愛了一輩子……
算了。
四夫人很有自知之明地放棄了對凌昭婚事的話語權。她轉而關心他身邊的事。
「桃子年紀不小了吧。上回你們去搬你父親書房裡的東西,她過來給我回過話,我瞧著出落得真好。」她問,「她要怎麼安排,要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