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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那個沒什麼幹勁的……」
「你都長這麼大了。我也老了。」
棚岡佑真似乎在拼命回憶,尋找著記憶中那些場景。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動,有可能在對記憶進行播放、快進、暫停和後退。不一會兒,他「啊」了一聲,聳起眉毛,雖然稱不上茫然自失,但他的意識好像突然蒸發了。他是感到不知所措,還是面對意想不到的事態變得無話可說了?
「真是戲劇性的重逢,這種巧合還真會發生。」陣內仿佛在誇耀自己的功績,「這可能就是命運吧。」
「啊,不對。」片刻沉默後,棚岡佑真悶悶地回了一句,「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那只是——」棚岡佑真儼然成了主將,在安撫驚惶欲逃的隊員,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我不允許你歸罪於命運」的反駁,「人事調動而已吧。」
「什麼意思?」
「那只是法院的人事調動,根本不是命運。」
「可是你來到東京卻並非調動,而是巧合。這難道不是命運?」
「主任,其實你沒必要拘泥於命運這個字眼。」
「如果在外面偶然碰到了還好說,在鑑別所會面根本算不上神奇。畢竟十年前跟現在都是未成年人犯罪,理所當然會見到家庭法院調查官。」
對十年前的棚岡佑真來說,當時他見到的家庭法院調查官,應該算得上世界上最討厭的男人前十名了吧。恐怕他把陣內當成了包庇可惡罪犯的壞人,當成了阻止壞人被執行死刑的邪惡辯護人。陣內在十年之後又出現在了面前,他應該感到了狼狽,那種狼狽又使他的鎧甲開始崩潰,終於吐露了心聲。
「沒錯,棚岡,這並非偶然。你剛才說了一句很重要的話。製造案件的少年跟我這個調查官見面一點都不奇怪。就是這樣,你說得一點沒錯。曾經犯案的少年又因為別的罪行與我重逢,這很常見,一點都不稀奇。不過,十年前的你不一樣。」
「什麼意思?」
「當時的你並不是犯案的人,只是出現在事故現場的小學生而已。」
「呃……嗯。」
「十年前跟現在完全沒有聯繫。當時的你只是目擊者,而這次卻成了加害人。但是,但是,你卻斷言那並不值得驚奇,說那既不是巧合也不是命運,而是理所當然的事。」
「主任,他可沒說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換句話說,在你看來,這一切本來都是關聯在一起的。」
此時,我才總算弄明白陣內到底想說什麼。不,儘管我早就知道他到這裡來想說什麼,卻不知道他準備如何展開話題,直到現在才總算明白過來——他要逼近核心了。
「關聯在一起?什麼啊?」棚岡佑真的語氣中透出了怒意,這表明他已經失去冷靜了。
「十年前的車禍跟這次你引發的車禍,是有聯繫的。」
棚岡佑真沉默了。可能是因為察覺到敵人逼近真相的速度比預想的還要快吧,他瞪大了眼睛。
「你在那條路上飆車別有目的,從一開始,你就打算去撞那個走在路上的男人。」
「你想說我是故意撞人?」
「準確來說,有點不一樣。你並非故意撞上那個男人,那就是一起意外事故。你其實是想撞另外一個人,對嗎?」
棚岡佑真沒有回答,但他面部肌肉的抽搐說明了一切。
「你其實是想撞十年前的那個肇事者吧。」
第17章
儘管沒有發出痛苦的呻吟,但棚岡佑真明顯心緒不寧。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我還是大吃一驚。果真如此嗎?我真希望這不是真的。
那天在居酒屋,陣內反覆確認若林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