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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寧也不是不會傷害別人的感情。
可他不想同任何他愛的人互相清算。三年前,在太子的東宮裡,他只把與皇帝對視的片刻、從心裡生出的巨大空洞一手抹去;而燕歸走時,在那也許是一生最後一晤的時刻,他也並沒有多問他兩句。
康寧撥開戚長風的手,錯開身想要下榻去。
但是小皇子的腳踝被一隻大手整個捉住了。
「怎麼了?你又發什麼脾氣?」戚長風左手扣緊,把人拖到自己身下嚴嚴實實壓住了,本來還想繼續算帳。
卻沒想到正對上一雙泛紅的眼睛。
都沒有半滴淚落下來。戚將軍滔天的聲討氣焰卻立刻被澆得沒了聲息。但凡在一生中碰到了這樣的人——他就是你命中的天魔星了,你還能有什麼辦法呢?你又怎麼可能真的去要他的強?
再多的氣恨都要抹平,再多的不甘願也要收起。非但如此,只要他皺一皺眉,紅一紅眼睛,戚將軍立刻得舉起投降的白旗:
「你發什麼脾氣?」他又問他,語氣卻全然變了,是一種隱晦的伏小做低。
康寧瞪著他,然後一言不發地側過頭去。他方才那股直衝上來的委屈勁兒其實已經過去,只是還有兩滴淚留在他眼眶裡。他這樣一偏頭,一顆淚珠立刻直直地落了下去。
戚長風一敗塗地。
「別哭,別哭啊……是我錯了,對不起,是我亂發脾氣。」他邊說著邊不得章法的在康寧臉上抹了兩把,粗糙的掌心立刻把小皇子柔嫩的小臉擦紅了。於是他又慌慌張張地趕緊拿開手。
小皇子還是不說話。只是他舒了一口氣,又把男人的手抓回來了,把臉貼了上去。
「我不該說你,」戚將軍就著伏在人身上的姿勢做起了檢討,「都是我的問題。我知道殿下必不會喜歡今日湖裡頭那個白費心機的小丫頭,我只是恨她耍心思算計你。」
他說到這裡略略停下,偷覷小皇子的眼睛。
他們離得那麼近,莫說密友,便是等閒的夫妻也做不出這樣的親密。若是此刻床帳揭開,不管是誰向這裡投上一眼,都要覺得不對勁。
可兩個呆子誰也不覺得不對勁。
「繼續說呀。」小皇子左手食指不客氣地向戚長風的鼻尖點過去。只是恰逢將軍低頭,他的手指正好戳到了人家的上半嘴唇。
好在康寧很快收回了手,並沒有為這過於親密的接觸留下太多曖昧的餘地。
兩個人好像都沒有察覺到什麼特別的異樣。
戚長風撐直手臂,離小皇子遠了一些,繼續伏小做低:
「還有旁的那些混帳話,你也不要當真,那都是因為我一連多日沒看見小殿下,實在想念你。」他說到這裡,神色已經完全平和下來,又像平日康寧常常見到那樣了:
「只求小殿下日後不管有什麼不滿,罵我也好,打我也行,就是不能再不見我了。殿下能答應我嗎?」
康寧歪在枕上假作思考。剛剛一翻糾纏,他的發束和衣衫全亂了,雪緞的外襟皺皺地灑落在腰側,一隻貼身的虎牙項鍊滾了出來,尖處正抵在小皇子分明的鎖骨窩裡,便是貼身的褻衣也蹭開好些,露出了半個雪白柔嫩的肩膀。
戚長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眼神老往小皇子露出的半個肩膀和鎖骨上瞟,除此之外還令有一種異樣的衝動,此刻正在他身體裡往復激盪。
他幾乎是迷迷糊糊地聽到了康寧說話,「你想什麼呢?我說我答應了!」
小皇子慢慢撐起身體,向後靠在床頭的軟墊上,「你快出去吧,大白天我們這樣放下帳子躲在裡面像什麼樣!」
「前些天父皇還專為這個說我呢,叫我以後不許這樣。」康寧好像直至片刻前才能隱晦地明白皇帝的意思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