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第1/3 页)
原溪深深睡去,紋身姑娘側身倚在他身旁,安靜凝望他的側臉,小心翼翼說&ldo;原溪,我愛你,不簡單,不繁絮,如此而已。&rdo;
她感到沉沉的困意,雙眼裡乾燥著在拉扯,微微疼痛。但靜靜躺著,閉上雙眼,卻不能睡去。腦海里空蕩蕩的什麼也想不起來,想不起來自己一個人的孤獨,承受常常發作的癮的痛苦,也想不起身旁的原溪。卻想到這句&ldo;我因為愛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我的愛沉重,污穢,裡面帶著許多令人不快的東西,比如悲傷,憂愁,自憐,絕望,我的心又是這樣的脆弱不堪,自己總被這些負面情緒打敗,如像在一個沼澤里越掙扎越下沉。而我愛你,就是想要把你也拖進來,卻希望你救我。&rdo;她看到此時安睡的原溪,肯定這就是她愛情的樣子,可她卻又更深處止不住的失落,不僅僅只是常使人難以存活的負面情緒。她感到原溪正在緩步離開她的精神世界,而愛情的所有卻被她圈在精神世界裡,與生活,與身體無關。大約這時只能用嘆息這種普通的形狀來形容她自己,她想&ldo;我需要你的拯救,甚至可以不要尊嚴與驕傲的苦苦哀求你,但正像是你總說起你的悲傷故事,讓我不得不憐憫你,呵護你,你卻從不問起,我怎樣在愛情里活下來這件無比艱難的事,你即使被我拉進來,也讓我感到絕不是前來拯救我的,不與我一同下沉,也不將我拉出來。即使拉出來後,你可以當做陌生人一般從容離去,你也是不願的。&rdo;但這樣想來,似乎他是個冷酷無情的陌生人,沒有拯救她的義務。她不能將他想成這個樣子,轉而相信&ldo;你只是不能如我一般記住你所有的故事與情緒一樣,記住我的悲傷與情緒。這正是我的驕傲與尊嚴留下來的負累。我從不展現我的軟弱,無助,孤獨,絕望,常常看起來堅強,所以才讓你產生了錯覺,以為離開你,被你扔掉,對我而言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rdo;
她時時逼迫自己入睡,反而忍著雙眼的疼痛越發清醒,能聽到原溪不那麼平順的呼吸聲,她輕撫著他額頭的短髮可憐他。生活定然有太多的阻礙與艱難,才使他睡時的呼吸沒有了曾經的平順。紋身姑娘不得不克制自己將原溪叫醒的衝動,她的幻想鋪陳開來,幾乎將她淹沒。她固執的以為,原溪不應該如此從容的睡去,至少需要暢談這像是贈予一般的夜晚,與她擁抱痛哭一場。
但他的呼吸已經不夠平順,她不能驚擾他。
也許比他們的相見更加艱難,隔壁房間在紋身姑娘半夢半醒之間似才住進了人。她靜靜聽著人聲,像是一個久遠的夢,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陌生的人,聽到他們的聲音,就知道他們的模樣,男的大概是短髮平頭的粗壯漢子,女的應該是個瘦弱嬌小的病態女子。紋身姑娘知道自己快要睡著了,忍不住為這古怪的想法發笑。間斷里似乎隔壁房間除了男女之外,還有模糊的聲音,似乎是一個小孩和一個老人。隨即走廊上輕微吵鬧起來,似在搬動沉重的物體撞擊地面,不一會便安靜下來。
紋身姑娘頭頂著牆壁,聽到牆壁里傳來嗚嗚的哭訴聲,聽得不夠清楚,大約那女人哭泣的時候把頭埋在被窩裡的吧!
&ldo;他死了,我沒想到他會這樣死去。&rdo;女人說。
&ldo;總會死的,不死於意外事件,也會很快死於重病。&rdo;
&ldo;不!他死了……&rdo;女人便將話說不完整,持續嗚嗚哭泣著,走廊與房間隨著她哭聲的散去,徹底安靜下來。
窗戶被倆曾厚重的窗簾遮掩,紋身姑娘仍舊看到紅綠燈光在窗簾上來回閃動,她估摸這,天很快就亮了吧!夜深人靜的時候,街道上常會吹一陣無論夏天還是冬天都足夠凍人的風,然後,天就亮了。
她便安然躺下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