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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已至此,曖昧充盈,海同深乾脆順勢而為,問道:「你介意嗎?」
「隨便吧。」亓弋仍舊面無表情,「不過倒確實有些意外,我以為你不是個交淺言深的人。」
海同深:「我以前確實不是,但總有例外,比如你。」
「為什麼是我?」
「說不清。」海同深坦然道,「如果能說清,我就不會坐在這裡了。」
亓弋背過身,解開腰間的浴巾蓋在後背,利落地穿好內褲,才再次轉過身來,把浴巾和一直掛在脖子上擋在胸前的毛巾一起扔到了長椅上,而後指著自己胸口說道:「海支,我們不是一路人。」
海同深看著那槍傷痕跡,說:「警察都會受傷。」
「你在icu躺了三天,就有手下不再讓你親涉險境。而我在icu躺了半年,卻仍舊是不被人理解的存在。」亓弋穿好上衣,接著說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人在生死之間真的會看破一些東西。很不巧,我看破的是欲望。財富、前程、仕途,還有……情愛。」
「亓支這話說得很真切,如果——」海同深站起身來,向亓弋所在的方向邁了一步,侵入到他的安全範圍內,垂下眼皮,輕聲道,「如果你能控制住自己的生理反應,我大概就信了。」
「?」亓弋下意識地低下頭,卻見身下並沒有反應。只一瞬間,他就意識到自己上套了。果然,海同深退了一步,說:「謝謝亓支,我見到了真正的生理反應。」
「……」亓弋在心中無聲地罵了句髒話。
「僅止於此了,亓弋,謝謝你。」海同深說完後就出了門,留亓弋一個人在發愣。
他什麼意思?什麼叫僅止於此?亓弋這下徹底不淡定了。
亓弋穿好衣服追了出去,卻在路過禁毒支隊的時候被攔了下來。沒話找話般的寒暄,尷尬的熱情,塞到手中還有辦公桌上的糖果零食,讓亓弋有些無所適從。曲鴻音從自己的婦女節禮物中抽了幾枝花遞給亓弋,說道:「剛才梁哥打來電話,方主任是突發腦梗,已經送去溶栓治療了。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們還要慌亂一陣呢。」
「方主任沒事就行。」亓弋把花推了回去,「婦女節快樂。」
「嗯……」曲鴻音低聲說,「謝謝亓支。」
從去年七月入職到現在,這是來自禁毒支隊警員的第一聲「亓支」。亓弋輕輕搖頭,道:「案子還沒進展,我去刑偵那邊。」
「亓支!」似乎開口叫過一次之後,再這樣稱呼就不覺得彆扭了,曲鴻音喊住了亓弋,道,「亓支,你是禁毒的副支隊長。」
「我知道。」亓弋語氣平淡,「我知道我是緝毒警。」
被這麼一打岔,剛才和海同深的那些拉扯曖昧已經徹底被壓了下去,亓弋不打算再繼續糾結那模糊不清的「僅止於此」,無論海同深是在欲擒故縱,還是真的理智克制不打算搞辦公室戀情,對亓弋來說都無所謂了。無論怎樣,他都不會再給回應。
海同深沒有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坐著,而是跟刑偵隊員一起在辦公區看案卷找線索。陳虞看見亓弋走來,連忙拉了把椅子示意他落座:「亓支剛才好帥!」
「沒什麼。」亓弋順勢坐到椅子上,沒話找話地問,「方主任怎麼樣了?」
「在做溶栓。」陳虞說道,「剛才梁哥打電話回來,說不用擔心,送醫及時,處置也很得當,溶栓之後慢慢恢復就行,不算太嚴重。」
「那就好。」亓弋輕輕點了下頭。
陳虞又說:「剛才我們都嚇傻了,真的多虧你了。說真的,我也考過急救證,但是完全沒想起來,腦子一片空白。」
「咱們又不是大夫,理論和實際差距太大。」鄭暢接話,「說起來,亓支你是特意學過嗎?怎麼判斷出是腦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