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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幼萱一邊向她走來,一邊用手背掩口打哈欠:「姐姐,我讓侍女備好了熱水,等你回來洗漱。」
關妙儀:「你一直在等我?」
已走到她面前的關幼萱偏了下臉,粉頰暈暖。她眸中閃著星光一般的亮色,還噙著笑:「沒有呀,是我自己下棋玩,不小心睡過去了。姐姐回來,正好喊醒我。」
關妙儀抿唇,眼神略複雜。
在她去姑蘇備嫁前,她與這個堂妹並不如何相識;她哄著這個小堂妹陪自己來涼州,也難說有利用小堂妹身份的心思……她一身冷血,並不光明正大,偏偏關幼萱一直以誠待她。
關妙儀忍不住想問一聲:你便這般傻麼?這般相信我麼?
關妙儀沒有問出那句話,關幼萱已輕輕挽住她的手,將她領入內室。扶著姐姐坐下,關幼萱要招呼侍女進來,卻被關妙儀拉下坐著。關妙儀看她:「你不好奇我去做什麼嗎?」
關幼萱眸中水清清流淌。
她道:「姐姐不是與原二郎商議婚事麼?」
關妙儀垂目:「……是。」
坐在床榻邊,與關幼萱肩靠肩,許是妹妹的眼睛太乾淨,許是月色太亮、星光太涼,關妙儀想向關幼萱傾訴自己的煩惱:「……萱萱,這世上,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呢?」
關幼萱一怔。
她心中猜堂姐是為了婚事在煩,關幼萱並不清楚堂姐為何那般想要退親,但也不干涉。堂姐問她,她就誠實答:「我不知道。也許有吧?以前我在街市上見到有人賣兔子,我格外想要,那大約就是喜歡。」
關妙儀嘲弄重複:「兔子。」
關幼萱想要的,僅僅是一隻兔子。
她停頓一下:「那麼既然得不到,是不是就應該放棄呢?是不是……只要放棄就好了?」
關幼萱想了想,有點兒遲鈍的:「不要放棄。」
關妙儀轉過臉,向她看了半晌:「你小孩子家家,跟你說你也不懂。」
關幼萱眨眼,垂眸時分外嫻靜羞赧。她道:「怎麼會不懂?我很認真地想要養我的兔子呀……我去纏我阿父,我阿父不給我買,我又去跟師兄和師姐哭。我一個人一個人地去煩,我太壞了……
「可是如果我沒有一個個纏下去,我就養不到我的兔子了。」
關妙儀沉靜,並因此得到觸動。
只是片刻後她疑惑:「在姑蘇借住時,我好像沒見過你養的兔子。」
關幼萱很乾脆:「吃了呀。」
一陣沉默後,關妙儀盯著妹妹澄澈的眼睛,艱難道:「你不是因為喜歡兔子才養的麼?」
關幼萱解釋:「是呀。我是喜歡吃兔肉,才養兔子的。我一直想吃兔肉,聽說自己養的肉最肥……姐姐你為什麼臉色變了?」
關妙儀因為無法順利退親的事,心情一直不好。關幼萱為了幫姐姐調解心情,就拉著姐姐一同去胡市上逛。但原本很好的計劃,兩個關家女郎出門的時候,身邊卻多跟了一個煞星——
原家小七郎原霽。
關幼萱背著姐姐,偷偷瞪原霽,用眼神暗示:你跟來幹什麼?
原霽立在她們旁邊,皺著眉,一臉臭色。關幼萱嫌惡他跟隨,他同樣嫌棄她們,但是——原霽沒好氣:「我二哥要我跟你賠罪,你們出去逛街,我二哥要我保護你們。」
雖然他並不想跟。
自從認識關幼萱,他這兩日就一直因為那可惡的夢而煩惱。
他夜夜做夢自己如何追隨關幼萱——夢裡的傻小子不願讓二哥為難,卻還是偷偷地給關幼萱送花送禮物,偏偏關幼萱一無所知。
那明明只是一個夢,夢醒後原霽卻總能感受到夢中自己面對少女的滿腔傾慕之情。來回的傾慕之情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