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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相碰的剎那,便看得更加清晰,顧微雪不由倒吸了一口氣,驚愕之餘有些轉不開視線。
這世上竟有如此燦若日月般奪人目光之人。若非親眼所見,顧微雪絕對不信原來也會有男人能令身邊花容盡失顏色,這並非說他陰柔明媚,而是因他容貌俊美無儔,風儀斐然,僅是這樣佇立於此,那傲氣與貴氣便自漫溢開來,仿佛他才是那高高在上,能令花開花落的神仙。
顧微雪忍不住定睛看了看他的面相,然而下一瞬,卻再次愣住。
怎麼會這樣?除了能看出來他與當日那個小公子同樣顯貴,還有親緣淡薄之外,她竟再看不出別的?
她忽然想起自己師父曾經說過的話——
「面相之事,原起源於『相由心生』之說,其實不乏察言觀色之道。但這一套未必能適用於所有人,有些人僅僅從容貌是看不出什麼的,將來你若遇到便知。」
難道,這便真是遇到了?
她正兀自走神忖思時,對方見她遲遲不答話,已略有疑惑地皺了眉,出聲提醒:「我在問你話。」
顧微雪倏然回神,忙反應了一下對方剛才問的什麼,待憶起後立刻回道:「回大人,來送信的驛差是這麼對民女說的。」說完意識到什麼,便微微抬了眸,小心地試探著問道,「莫非,這不是慣例麼?」
對方沒有回答,只這麼靜靜瞧著她,似在不動聲色地打量。
不遠處從花樹間走過來一個看著像是官員的中年男人,來到顧微雪面前,卻看也沒看她,只逕自向著此刻正站在她對面的這個年輕男子拱手行了個禮,恭聲道:「王爺,您來了。」
顧微雪陡然怔住,下意識一眼看向了他。
王……爺?
「正好路過,」他側過臉向中年男人說道,「她說是司明閣初試的頭名,要去散花台閱書備考。」
「是,」對方看了一眼顧微雪,回道,「下官早幾日已收到了司明閣主邵大人那邊發來的通函。」
「嗯,」他略有所思地笑笑,「原來如此。」言罷,轉過眸重又看向了顧微雪,「不把你的通行錄拿回去麼?」說著,已將手微遞了出去。
顧微雪忙低頭快步上前雙手接住,有些脫口而出:「民女有眼不識長樂王爺的尊容,還請王爺恕罪。」
他一聽,原本拿著摺子的手指忽然使力,將她束在了自己寸步之前,見她愕然抬眸望向自己,他才看不清意味地緩緩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是長樂王?」
顧微雪萬沒想到自己說對了他的身份卻反而要被質問,她總不能直說「當然是因為我看你親緣淡薄,怕是恰好應了我爹說的『斷親絕緣』,再加上你都長成這個模樣了,難道還不是人家說的蘭家那位長樂輔政王麼」。於是她急中生智,隨口說了句:「民女是瞧王爺的年紀隨口猜的,還請王爺不要介意。」
他唇邊笑意微淺,又將指尖力道往回拽了兩分,瞧著她更近了些,說道:「不好,你這樣隨口就猜中了,我覺得挺無趣。」
顧微雪對上他的目光,心中簡直警鈴大作,恨不得能化身為蚯蚓馬上脫身,卻只能極力保持著鎮定,乾乾扯了個笑容出來:「那,王爺的意思是?」
「你問我啊。」他眉梢微挑,一臉理所當然,「問我是誰。」
她額角抽了抽,只覺有些無語,但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鬆了手,退後一步,躬身拱手道:「恕民女眼拙,不知是哪位王爺在此欣賞風景?」
他笑意漸深,負手而立地瞧著她,說道:「長樂,蘭雍。」
清風攜花香吹過,拂動她與他衣角曳曳,顧微雪看著他向自己走近,停在寸步之前,然後將手裡的摺子遞了過來。
她猶豫了一下,伸手剛剛接住,他已微微傾身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