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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部,留下淡红的勒痕,再有一串碧绿的翡翠,缠住柔软的腰肢,令肌肤因冰冷而瑟缩,猫眼、绿松、萤石、水晶,都穿在长索上,一层层横斜地覆过来,尽情纠结。
也许在那时,这些名贵而冰冷的宝石还紧紧亲吻着她丰腴的玉体,而今,却只像残破的蛛网,空空荡荡地挂在枯骨之上,寒光的缝隙里,透出一段段白色的森然,更显奇诡骇人。
“这一定是樊七巧的遗骸了。”天翔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他接着推理道,“此处只有此一具骸骨,也并无挣扎痕迹,看来是樊七巧自知时日无多,自己前来此处,等那司命召唤。如今年深日久,皮肉皆腐,只留枯骨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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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锦瑟·半个千年的残怨(10)
“哥哥所言有理。我只是不解,为何她要拿珠翠缠绕裸身?”
“你们捕人的铁链,人人知道是枷锁樊篱。”天翔未及答言,青离倒幽然笑道,“可纯金铸成的链子,就未必人人知道了;就算心里还明白,也锁在里面出不来。”
云舒默然。
“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天翔开腔道,“门外三物之间有何关联?与樊七巧又是何关系?如今见了这骨骸,就更好奇,那图册后面不是还有民间搜集的一些史料?青离你与我看看。”
“小心有毒,看完好好擦手。”青离拿白布衬了递给他,又道,“里面似乎也没什么新鲜的,一个话本故事又疑是宋人的杜撰。”
天翔翻翻,关于樊七巧的生平出身,一概没有记述,多的是传说里杀了这个将军那个国主的事迹,早听得烂熟不说,又写得怪力乱神,不可采信。唯有一篇文中讳“匡”、“胤”的话本故事,还算提些不曾听说的事情,可一看那题目“淫七巧纵欲亡身”,就先把这可信度去了一半。
往后再看,这文很名副其实,附带详细过程描写的有七位男性:一个画师,两个贩夫,三个武官与一个男相公,外加家奴童仆买一送N若干。
刚才拿着这书册时青离已经被狗血荼毒过一遍,此时趁早到边上去仔细研究墙上那三首诗。
看着看着,倒也看出点门道来。
“这三首诗,莫不是樊七巧自述生平?”青离回头望着两个男人,声音有些激动,“少小出身,正是‘贫女’,机缘巧合,成了那《 侠客行 》所咏之刺客?”
“姐姐你才看出来啊!”天翔头也不抬地说,“可就算如此又有何用?”
即使明知对方看不到,青离也愤怒地瞪回一眼,转回来继续合计去了。
如果是这样,锦瑟在此却是什么意思呢?
没有任何记录说樊七巧后来改行从事音乐吧。
这边没头绪,青离忍不住又拿了那三件道具看,首当其冲的便是无名氏之画。
真是漂亮……漂亮得邪行。
仿佛画者已把生命融进去的那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刚才你说笔力平庸,却画出如此好画,我猜得是为什么了。”
“什么?”青离看时,却是云舒不知何时凑过来说的话,遂问道。
“他并非用笔,而是用心——画这画的应当是个十分倾慕七巧的男子吧。”
青离愣住,那一瞬间竟觉物换星移,如庄周梦蝶,分不清自己是在明朝还是在五代,这墓穴到底是客乡还是归宿,对面的人是沈云舒还是作画的无名氏。良久,才吐出一句:“那你觉得樊七巧喜欢他吗?”
云舒重重地点头。
“为何?”
“因为她留诗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啊。”
青离几乎站立不稳,原来五百年前的故事,与五百年后,并无二致……
《 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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