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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婈又收到了他的第二封家書。
阿菱,荏苒月余,然遲遲未見來音,殊深馳系。
宮中可有瑣事以煩心否?身體康寧否?
吾身甚安,也未見傷於兵事,惟惜不能共游於上元,勿憂。
秦婈看著「吾身甚安」四個字,心口下意識便疼。
「娘娘可要回信?」盛公公在一旁笑道:「外面人說,上回空手歸那個,還險些挨了訓。」
秦婈握了下拳,念了兩句,家事國事,不能亂,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回。」
盛公公立馬備筆墨紙硯,彈指的功夫,皇后咬牙切齒地停了筆。
——
夜露深重,城門已閉。
只聞馬蹄聲陣陣,將士拉緊韁繩,喊了一句,「吁——」
營帳外,有人高聲道:「報——」
銀燈閃爍,男人英朗的面容,半明半暗。
「何事?」
士兵作輯道:「微臣來送皇后娘娘給陛下的信。」
蕭聿喉結微動,沉聲道:「拿過來。」
士兵立馬雙手奉上。當晚還得了賞。
蕭聿獨宿主營帳,待夜深人靜時,把信緩緩打開。
聞邊關報捷,妾心甚喜,不禁祝賀之。春寒料峭,最難將息,妾恨不能如鴻雁長飛,送寒衣於千里。
妾與子俱好,盼君、兄長早日凱旋。
男人眼眶微紅,反覆讀之。
第110章 暮色 花開滿街。
翌日晌午,鼓聲雷動,前後千里,旌旗蔽空。
烏泱泱兵馬立於無垠曠野之上。
陣前方,忽然有一個將士調頭跑回來,「前方加急的密函,還請陛下過目。」
蕭聿轉過身,一目十行地掃過,遞給了蘇淮安。
「鎮守業州的,是齊國將帥常青戈,領兵四萬。」
須臾,蘇淮安拿起長劍,低聲道:「臣去會會他。」
閬州總督方恕道:「臣也一同前去。」
蕭聿點頭道:「三日後,朕將與吉達匯合,繼續北上,你們萬事小心。」
蘇淮安作輯道:「臣領命。」
蘇淮安與方恕即刻前往業州,兵臨城下時,天色已深。
天空閃過一道銀白,只聽雷聲轟隆炸響。
大雨傾盆,火光搖曳不熄。
蘇淮安騎在馬上,拉緊韁繩,對方恕道:「聽聞方總督府上喜添千金,握珠之喜,可慶可賀。」
提及家中妻兒,方總督眼眶微紅,不由想起了五年前。
延熙元年六月,是他帶著清州失陷的戰報,指控蘇家通敵叛國。
方總督哽咽道:「五年前方某有眼無珠,辱蘇家先烈名聲,方某欠蘇大人一句對不住。」
蘇淮安抬起下頜去望黢黑一片的城牆,悠悠道:「當年之事,不怪方大人,我的家仇在眼前。」
方恕道:「打完這一仗,方某回京親自向蘇大人賠罪。」
蘇淮安朝天拉滿弓,連射三箭,厲聲道:「列陣——」
方總督拉緊韁繩,手持長槍,大喝一聲:「齊國侵我疆土,殺我六萬大周兒郎,今日不踏平業州,絕不回頭!」
眾將士眸中湧起憤恨,高舉鐵槍,吶喊聲如驚濤駭浪。
業州城門緊閉,城外架起雲梯,兵不畏死,一批一批地衝上去。
號角聲驟起,箭如雨下,爆炸聲接連響起。
又是火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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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時令入了三月。
昨日下了一夜春雨,宮中桃花更勝幾分,微風拂過,簌簌作響,花瓣接連飄落在了黝黑的鵝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