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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保護的那個人如果一直也只想做一朵被護在羽翼之下的菟絲花,一旦保護它的大鳥短暫離去,它也遲早會被偶爾的狂風暴雨摧殘得半生不死。
他是個成年人了,雖然才剛剛高中畢業,可他已經沒有了父母,沒有誰再有義務一定要承擔他的生命。
他的命只能壓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裡,許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難言的悲憤:這就是末世,不是所有人都和安疏或者謝君寧一樣,願意帶一個半大不大的孩子在身邊,還肯盡心指點,被咬是他自己不慎,他不能責怪任何人。
如果……
如果他能變得勇敢一點,厲害一點就好了,至少能保住性命,把這些人擊倒,然後有足夠的底氣趕走他們。
這個念頭剛剛划過腦海,男人的刀尖便驟然停在了距離許宕手掌前半厘米的位置。
一道灼目的紅色從許宕掌心猝不及防地竄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纏上了男人的手背,順著他的手臂,幾乎眨眼之間,便以燎原之勢燒遍了男人的全身。
隨即紅光消失,鑽回許宕掌心,變成了一點點微弱可見,卻灼灼跳動著、仿佛正在耀武揚威的小火苗。
身後的嬉笑嘲諷聲戛然而止,下一秒,男人身上的衣服碎成了灰燼,譁然飄落,露出男人瘦弱的身體,身體是白的,原本裸露在外的皮膚卻是黑的,看上去十分滑稽。
男人維持著嘴角的笑容和這個姿勢,一直過了三秒,才慢慢張嘴,吐出一口白煙。
旋即「哐當」一聲,倒了下去。
長刀「拼拼乓乓」滾到領頭男人的腳下,幾個人驚而回神,不約而同退了幾步。
「臥草,這踏馬什麼玩意兒?!」
「還會放火,怪物啊??」
許宕睜眼,看見眼前的一幕,也呆滯了。
聽見呼救聲的謝君寧趕到時,看見的就是一堆黑炭一樣的人躺在地上人事不省,而許宕卻正捧著自己的手掌,像捧著什麼寶貝一樣眼神發亮喃喃自語的詭異畫面。
謝君寧頓了一下,躲過了身後百合急匆匆撞上來的步伐,從口袋裡摸出濕巾,又慢條斯理地開始擦自己的水果刀。
「下次不要叫得跟殺豬一樣那麼慘,害我白跑一趟。」
百合撞了個空,一咬牙,暗恨:這人背後是長了眼睛嗎?
迫不得已,她又往回走了兩步,一抬頭,又是一副清純茫然的樣子:「怎麼了?」
謝君寧看都沒看她一眼。
許宕聽見聲音,一抬頭首先看見了謝君寧,臉上綻放出一個類似於「終於看見了老爸回家」的欣喜憨憨笑容。
「謝哥!!」
他正要奔過來,忽然看到了邊上的百合。
百合作為一個女明星,很懂得怎樣打理自己的形象,剛剛還披頭散髮,現在已經將自己的頭髮往後梳理得整齊又漂亮,小幅度的捲髮顯得她整個人精緻又小巧,嫣然一笑便動人心扉。
然而許宕的笑容僵在臉上,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爸爸媽媽……啊不是,謝哥安疏吵架了,謝哥另尋新歡了?
他掌心的火苗意識到他心裡的想法:「……」
嫌他丟人般,又咻地從他掌心鑽回去不見了。
安疏回來得不算晚,半個小時後,她回到了超市,途徑這片十分狼藉的地區,看見五六個被燒成煤炭一樣的大男人被五花大綁地綁在一起,全都昏迷不醒,身上十分敷衍地被人蓋了一張面積很大的蛇皮布。
她看了兩眼,再一抬頭,便看見許宕就站在另一邊的貨架處尋找著什麼,看氣色比她離開時好了不止一點半點,眼睛還亮得驚人,仿佛經歷了什麼天大的好事般。
「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