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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才不上他的當。
有一次等安丞相走了,她轉身就落下了臉色,撲進謝君寧懷裡,賭氣一般鼓起腮幫子,很小聲地說:「我不要嫁人,我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
謝君寧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說話。
一直在一起……有點難。
他不能總是陪著安疏經歷一切,這樣會造成她過於依賴的性格。
安疏也需要自己成長。
而且另一邊,前幾天玉譚門就已經傳來消息,他們門中禁地里封印的魔族秘境,竟被人陰差陽錯地打開了,放出不少煞氣沖天的魔物,需要至少元嬰期修為的修士聯手才能鎮壓。
然而放眼環顧整個修真界,元嬰期以上修為的,本就只有寥寥幾人。
謝君寧算一個。
他生在玉譚門,也是實實在在在那裡生活了六百年,坐不到同門有難,卻坐視不理。
只是想不到他在人間待了半年,也有了一身牽掛,分別之際,竟不知如何開口。
他是修士,無需進食,每日就歇在安疏隔壁的偏房,但安疏偶爾也會帶些新鮮好吃的東西分享給他。
為避免惹起旁人懷疑,也為了報答一點謝君寧幫助她這麼久的恩情,安疏始終都堅持自己親自打掃這間房,不讓謝君寧插手半分。
於是在謝君寧收到這封信的第三天下午,安疏在他房間裡的桌上發現了展開的信封。
薄薄兩片信紙,順著春風一吹,便從桌上飄下來。她隨意地掃了一眼,正要神手撿起來,忽然又愣在原地。
掌門在信中寫的話很含蓄,大概是怕信封中途被人截下,但依舊能看得出來,是想要收信之人儘快還鄉。
收信的人,不是謝君寧還有誰?
「你要走了嗎?」
最終還是她先開了口。
謝君寧剛踏進門檻,便聽見這句話。
他轉頭看向安疏,卻見女孩手裡攥著那把竹條掃帚,隱約可見指節泛白,那兩張打開的信紙就擺在一邊,像是從來沒有被動過。
謝君寧笑了一下,好像並不意外她的反應。
「看見了?」
安疏避開他的目光,微微垂下眼帘,抿著唇道:「哥哥……我沒那麼不懂事,你有事離開,我不會攔你的。」
本來他們之間,就沒有什麼關係能真正牽扯住謝君寧的吧。
他能留到現在,既讓安疏很開心,也讓她很驚訝。現在謝君寧要走,她也沒理由攔下。
只是朝夕相處三個月,有一點點的……捨不得罷了。
安疏這樣想著,垂下的視線盯著眼前的地板,像是要把那木頭盯出一朵花來。
她慢慢開口,細數家珍般道:你看,我現在不會被人欺負了,也學會了讀書寫字。我會努力讓自己過得不委屈,過得很好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謝君寧看著她垂下去的腦袋,一時沒說話。
他承認,信是他故意放在那裡的,目的就是想讓安疏自己親眼看見,好解了他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急。
他知道安疏不會無理取鬧地纏著他不讓他走,卻沒想到她能這樣風輕雲淡,對他離開這件事一點反應也沒有。
謝君寧心頭有些悶,轉念一想,這也是好事,免得他走了還得擔心安疏離開他過得習不習慣。
他走過去,什麼也沒說,只是摸了摸女孩的腦袋。
安疏悶聲問:「什麼時候走?」
謝君寧回:「今晚。」
「這麼著急?」安疏有些詫異,想要抬頭,又頓了一下,低聲說,「我幫你收拾行李。」
能有什麼行李?
他來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