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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謀生中捨棄自我,在一條曲折的路走的跌跌蹌蹌,遇上她才體會到了真正的舒適,也是通過她,才明白組成親密關係的兩個人,不僅要有相同的價值觀,最重要的,能透過對方理解生命的本質。
如果把功成名就定義為成功,把失去自我定義為失敗,那麼我究竟屬於哪方?總是說在她面前我是放鬆的,快樂的,因為那時自己是真實的。
人之所以痛苦,不過是因為不是在做自己。
我的生命已到了一個階段,至今還在做一台承重的機器。這些重量失了我真的會崩塌?我走了他們真的會束手無措?
不,這裡照舊風生水起,他們繼續汲汲營營。一切不影響自己的動盪都只是如風過耳。
既然如此,眼前的一切紛擾又如此厭倦,為什麼還不選擇新鮮空氣?為什麼不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剎那間更明確那個決定,辭職,賣掉股份,摒棄一切違心關係。
交了辭職信,他們當然震驚。挽留的誠懇如戲劇演員,又仿佛少了我這個公司馬上要坍塌。這幾年我給他們的震驚還少嗎?如此誠意倒顯得怪異。尤其是顧崢,股份已經轉給她妹妹,整個公司已經屬於顧家,竟還苦口婆心,可惜我是頑石。
直到他氣急敗壞:&ldo;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就因為那個女人,你離婚!辭職!你以為她還等著你?她馬上要結婚了,就跟那個姓沈的。當初鬼迷心竅一樣跟她廝混,結果倒好,項目都被……&rdo;
後面再說什麼,聽不見了。只聽見她要結婚了,真的要結婚了,真的與我再也沒有關係了。
世界的聲音都關閉後,點上一支煙,火星燙到手指,才發覺菸絲被辜負。我竟然還幻想她能回頭。她難道不懂嗎?兩人一旦結為夫妻,即使不睦,也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尤其有了孩子。可是她義無反顧地決定了。
握著手機,撥打那個不可能接通的號碼。怎麼這麼絕情?說了那番話還不夠嗎?還把唯一的聯繫方式也切斷。發簡訊的手像置身在一個冰窟窿,不停地顫抖。她看不見,也不想看見。
站在空谷呼喊,千迴百轉,只收到自己回聲的人會不會很絕望?
房間裡她的物品原封不動,沒想過丟掉,總認為她還會回來。
打開衣櫃,衣物如新如昨日,她在我眼前。什麼都想送給她,小到一本書大到一顆心。可是我送的一切她都不要,連一件衣物都不帶走。
以前為了彌補她,給她我最能給的物質。她仍然保持正常的需求,拒絕名牌名貴,不崇尚奢侈浮華,只購置自己真正喜歡的適合的。女孩或者女人們都漫無止境的物慾,很從少有能抵抗奢靡的誘惑。
如果她滿是俗媚死心也不是那麼難。
一個和所有一樣的夜晚,母親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也離開了。
這些天她一直都不好,渾身上下插滿管子,虛弱到無法吸呼,喝一口水都全身抽痛。看著她一步步走向衰敗,心裡被悲悽填滿,卻無能為力。
人活一世,究竟能掌握什麼?在衰老與死亡面前,名利真是枉然。
站在墓碑前,想起母親混混沌沌的最後幾天,醒來後說幾句聽不懂的話,又昏昏沉沉睡過去。
那一天早上忽然能坐起來,喝了兩口粥,問我:&ldo;這些年你是不是過的不幸福?&rdo;
我愣了愣,無法回答。畢竟人到中年,已經能隱忍所有壓抑與環境和平共處。唯一的想法就是家人平安,或者往更高處爬。至於內心真正想要什麼,似乎早已拋棄。
&ldo;我知道,自己的兒子心裡很苦。&rdo;嘆息一聲,有種生命盡頭的慈悲。躺下來,仍接著說:&ldo;顧崢這幾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