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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坡之上,是一片春天的绿,鸟在啼、风在吹、草在动,就是没有他在找的人。他呆了下,有些错愕小丘上的空无一人。
“娘?”
除了这里,他那个爱哭的娘亲还会到哪里去了?
从他有记忆以来,鸣祥她义爹在世时,她从来没有出过天水庄啊,这十几日来,莫不飞的师兄弟借住庄中,因为娘亲是妇人,不能随意出去见陌生男子……这是他的娘自己说的,然后就把自已关在这院里,足不出户的。
“现在她会去哪儿?”他自言自语,心里有些慌张。从小他娘就在他随手可触之地,从未让他找不着她过……啊啊,那是什么?
他眯起眼,弯下身,边走边瞪着那树下草丛里露出白白的、小小的……赤足?谁的?无名尸首的?还是……他娘的?
就在光天化日之下?
“娘!”他胀红了睑,低吼一声,奔到树下,立刻用力拉下那掀到小腿的裙尾,密实地盖住她光滑洁白的赤脚。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若是让旁的男人看见了还得了?他心里明知没人敢擅闯他跟他娘所居的这座楼院,但就是微微地气了起来。
“娘!”他压抑地小声喊道:“别在这里睡,会晒伤你的啦!”
躺在草地上的女人像睡得极沉,淡色的薄衫贴着玲珑的曲线,一点也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妇人;美丽的脸孔……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不会对他哀声叹气外加眼泪勒索。他的娘,不哭的时候多好看,一哭就像是被毁容一样的可怕,往往一天下来,他起码要看他的娘被毁容十来次。
他叹了口气,咕哝道:“鸣祥看见她哭就叹息,余叔叔看见她哭就视若无睹地转身走了,偏我是她的儿子,还能怎么办?任她欺到底了。”有这种娘,真是要操劳他一辈子了。
谁教她娘虽是二十多岁,个性上却比他还要孩子气,让他每每都觉得……好丢脸,哪有人家的娘亲在自己儿子都十岁了还当他是个婴儿娃娃,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的?肯定是他的娘太过恋子,所以相处多年的余叔叔对他的娘亲从没有动过心。这样也好,她不好照顾,就由他这个可惜投错胎的儿子来照顾她一辈子,省得以后余叔叔怨极他们母子——
忽见阳光颇大,热热地照在他娘白皙的美颜上,他有点不情不愿地踱到她的面前,挡住烈日的热度直接晒到他的娘亲,完全不觉被罩在阴影下的娘亲微微含笑,慢慢伸出一双手臂抱住他的小腿。
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娘!”
沈非君用力一眨眼,鼻头就红了起来,哽咽道:“我的乖小鹏,我就知道小鹏对娘最好了!怕娘热着,还学古代孝子奉献身体为娘挡阳,娘好感动喔,感动得忍不住要哭了。”
“不哭!不哭,不准哭……”可恶,又要看他娘毁容的样子了。他胀红脸瞪着她满眶的泪水,恼叫:“谁帮你挡了?我是在想要怎么叫醒你,娘,你快起来啦!”
他娘的眼泪比起江南的水还要廉价,偏他就是没辙!
“小孩子年纪一大了,就爱拗着脾气,你以前多可爱,捏着你的鼻头,你连呼吸也不敢,现在我说一句,你就反一句,呜……娘好痛心……”
沈小鹏微气地使力后退一步,见他的娘像具尸体毫不设防地被他拖动,他立刻停步,通红的薄睑皮不停地抽动着。
“呜呜……”
“娘,这是我的新裤,你不要哭了一堆眼泪在上头!”
“啊啊,我好悲伤啊,我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竟然只在乎他的裤子?”她用力抽气,水气十足的美目掉出更多的水。
“娘,我想你悲伤得食不下咽了吧?我刚请大雪楼送吃的过来,你吃不下没关系,鸣祥肯定爱吃。”
“大云楼?”沈非君的眼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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