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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晴一口氣說完了,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齊堃那時候差點瘋掉,砸了那男人的家,一腳把那男的腿都踹成了粉碎性骨折,後來要不是被人拉住,估計能一刀把人捅了,差點也進局子,他閨女就是他妹妹的閨女,那時候還小的很,幾個月的小娃娃,齊堃也是不容易,一個糙老爺們兒,硬是給拉扯大了,真的,以前挺不待見他的,現在就服氣他,真漢子!」
唐瑤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以為,齊堃終究還是收了心,成了家,看著昨天他對待果果的畫面,她還想著,他終於有點兒正經樣子了,可沒想到,卻是這樣。
齊堃的妹妹,她當然是知道的,四模的時候,齊堃有一周沒來,是唐瑤把他叫來的,後來她才知道,那時候齊堃妹妹剛剛被帶回來,齊堃跟家裡鬧矛盾,說這麼多年連他沒管過,現在又拉回來一個,有意思嗎?爸媽懟了他一頓,然後他就離家出走了,住在朋友家,他爸媽幾次讓他回學校,都拿他沒辦法,最後要不是唐瑤給他打電話,估計他都沒打算回學校了。
唐瑤只見過他妹妹一次,隔著很遠的距離,坐在校長辦公室的沙發上,低頭看書,乖巧地跟個小白兔似的。
哪怕齊堃再不待見她,相處久了,也不可能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吧!
齊堃這人看起來混蛋了點兒,可其實很重情,她幾乎能想像到齊堃砸別人家的畫面,他發起瘋來,向來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唐瑤和鄭晴唏噓了片刻,只能說,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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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牛奶,老路卻有事沒能來,兩個人打車回去。不是多大的事,鄭晴卻生氣得不行,坐在計程車上的時候,就一直在打電話,全程都在罵老路。
罵遇到事兒的時候,老是找不見他。
從老路他媽推說家裡沒錢,省了五金只買三金,到倆人的婚房取消婚,婚後要住在老路父母那邊,再到前幾天老路給了鄭晴姥姥一千塊錢,然後被老路媽媽各種暗懟,一路罵下來,唐瑤也差不多知道,鄭晴只是借題發揮發泄不滿了。
大概實在憋太久了,鄭晴一直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可心思其實很細。
掛了電話,鄭晴拿手摩挲著手機,笑得有些牽強,「我也不想發脾氣的,可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讓你看笑話了。」
唐瑤搖搖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談不上笑話不笑話,「老路人挺不錯的,你們好好談,別生氣。」
鄭晴輕輕地「嗯」了聲,打開車窗,風呼啦啦灌進來,帶著五月份的潮熱,唐瑤似乎看見她眼角的淚,被風吹得模糊。
過了一會兒,鄭晴說:「上學那會兒就想著快點兒畢業,談戀愛啊,結婚啊,賺錢啊,多自由,多美好,可真走到了這一步,又覺得,真特麼難啊!這事兒怎麼就那麼難呢?以前總聽人說人心隔肚皮,不能理解,現在是真特麼體會了,一個個算計來算計去,不累嗎?」
以前總想,長大了一切就好了,可事實上,壓力隨著年齡與日俱增,愛不再變得崇高,結婚成了兩大家子的利益糾纏,有些年少時以為無堅不摧的東西,發現脆弱的像紙一樣。
這世界,和小時候以為的,一點也不一樣,有人說這樣意味著長大了,可她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成長。
鄭晴攏了攏頭髮,看著後視鏡里自己黯淡的眼神,嘟囔了句,「還是上學那時候好。」
可是如果時光再倒回個七八年,回到高中那時候,大家還是會罵學校五點起十點睡的變態規定,還是會拿著厚厚的習題集,一邊罵罵咧咧的刷,一邊祈禱這該死的日子早點結束。
還是會在期中期末考的時候,盯著成績表上自己的名次,嘴上說著無所謂啊,暗地裡偷偷計較。
十幾歲的心境,和二十幾歲的心境,畢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