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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墨低頭沉吟許久方道:&ldo;是,我還不曾遇到此事,還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會如何做。不過,江河入海會受染,蓮花卻能出淤泥而不染。我說不出什麼道理,我只是覺得為何要做江河,為何不做蓮花呢?&rdo;
中年文士望著他,&ldo;蓮花又怎比得上江河長久?&rdo;
陶墨道:&ldo;弦之給我說故事的時候,曾提及許多人殤於早年卻名留青史。我想,若是能如此,也算長久了。&rdo;
中年文士道:&ldo;我問你,一個一年只為百姓做一件好事而做了三十年的人,與一個一年為百姓做十件好事卻只做一年的人,誰對百姓更有用?&rdo;
陶墨道:&ldo;都有用。&rdo;
中年文士眼中光芒閃爍。
陶墨道:&ldo;既有心做好事,一件也是做,十件也是做,為何要有高低之分?&rdo;
中年文士怔怔地看著他,忽而仿佛想通了什麼,大笑道:&ldo;說的好,既然都是心繫百姓,又何必分高低,又何必分貴賤,又何必分手段呢?&rdo;
陶墨見他笑得如此開懷,不禁也跟著笑起來。
中年文士道:&ldo;小兄弟的朋友想必久等了。&rdo;
陶墨這才想起一道來的顧射,慌慌張張地站起來道:&ldo;是是是。在下告辭!&rdo;他衝出兩步,又回頭道,&ldo;還未請教尊駕高姓大名。&rdo;
中年文士微笑道:&ldo;失意人。&rdo;
&ldo;施意仁?&rdo;陶墨行禮道,&ldo;在下陶墨。&rdo;他說罷,又順著小徑一路追了過去。
中年文士臉上笑容漸斂,伸手拿桌上的茶,卻已經涼了。
&ldo;老爺。&rdo;茶棚老闆從後面走出來,&ldo;是否去吏部打點打點,讓陶墨早日……&rdo;
中年文士擺擺手道:&ldo;能遇到一方適合自己的土地不易,何必拔苗助長?我看的出他不是貪戀權位之人,官大官小又有何異?他既愛做蓮花,便做一朵不遇淤泥的蓮花吧。守著談陽安居樂業,平平淡淡過這一世,也是一種福分。……對他,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rdo;
茶棚老闆恍然道:&ldo;是。&rdo;
陶墨滿頭大汗地跑到小徑盡頭,看到顧射正默默地站在墳前。墳的四周開滿各種各樣的鮮花,煞是漂亮。他站在花中,猶如畫中人,不知是花成了畫,還是畫化成了他。
&ldo;抱歉,我來晚了。&rdo;他取出點著香,跪在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輕聲道:&ldo;娘。我是弦之的……的,的……&rdo;雖然顧射稱他為夫人,連老將軍叫他孫媳婦,但這兩個稱呼他自己卻是說不出口的。所以,猶豫半晌,他還是改口道,&ldo;我與弦之成親了。他很好,比我所能想像的所有都好。我一定會好好待他,不離不棄,白頭偕老的。&rdo;他插上香,站起來。
清風拂過,花海翻浪。
顧射道:&ldo;我娘很喜歡你。&rdo;
陶墨雙眸晶亮,羞澀地問道:&ldo;要是沒有風呢?&rdo;
顧射道:&ldo;她還是會很喜歡你。&rdo;
陶墨疑惑地看著他。
顧射道:&ldo;因為我喜歡。&rdo;
陶墨雙頰比花更紅。
上完香離開,路上,陶墨說起遇到的失意人,又說起兩人談話,顧射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