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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滿懷希冀道:&ldo;我笨手笨腳肯定是學不來了,要是能得一件就滿足了。不曉得出自哪位大師之手?&rdo;
鍾延澤也仔細聽著,吳氏這般喜歡,替她尋一樣來,做生辰禮物也好。
這時候綢布袋子正要被房氏遞到鍾延軒手裡,就聽得蘇綠檀道:&ldo;是我從前在金陵的時候,跟著從松江府來的一位秀娘學的,她只收關門弟子,幸得青睞,學了她五六成的本領。&rdo;
房氏的手一僵,恨不得把手裡的綢布袋子扔地上去。
鍾延軒眼疾手快,正欲把蘇綠檀親手繡的玩意搶過來好好欣賞,還有人比他更快‐‐鍾延光長臂一展,直接把東西從房氏手裡搶來了,讓某人奪了個空。
鍾延軒擰眉道:&ldo;大哥,我還沒……&rdo;
鍾延光理都不理鍾延軒,把東西重重地拍到蘇綠檀手上,冷淡道:&ldo;一會兒螃蟹要上了,別耽誤時間。&rdo;
都是婦道人家了,親手繡的貼身之物,怎好給這麼多外人看!還有男人!
蘇綠檀愣愣地接回了綢布袋子,狐疑地看了鍾延光一眼,總覺得他哪裡不對勁。
扯開布袋上的抽繩,蘇綠檀把樂器拿了出來,是塤,仕女塤。
仕女塤多采四大名陶之一的坭興陶製作,雍容華貴大方。秋日裡吹塤,落葉的季節,和著哀婉塤曲,意境再最好不過了。
蘇綠檀漱了口,將塤握在手裡,讓丫鬟搬了一把椅子放到暖閣的門旁,她微倚隔扇,準備開始吹奏。
鍾延光凝神聽著,視線也全然落到了蘇綠檀身上,只見奏塤美人娉婷裊娜,持塤的手,腕白膚紅玉筍芽一般,光是這副模樣,就足夠引人遐想。
饒是鍾延光這般不看重皮囊的人,也覺得秋光下的蘇綠檀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蘇綠檀輕輕吐氣,塤聲緩緩,暖閣里大氣不聞。
前奏一出,尚且無人聽出來是什麼曲兒,過了一會兒,鍾延光的眉頭先鬆開了,原來是《昭君出塞》。
這首曲子倒很是應秋景。
昭君年紀幼小,初至塞上,臨流梳妝顧影自憐,濃愁淡哀……
鍾延澤夫妻兩個也聽的很入神,沉浸在淒婉優美的曲調里,吳氏眼角已然有淚意。
一曲奏到高潮,蘇綠檀也不禁憶起金陵蘇家的過往,她的阿弟和父親,她養過的小狗和小貓,她病逝的母親……
父兮母兮,道且悠長。嗚呼哀哉,憂心惻傷。
鍾延光凝視蘇綠檀,抿緊了嘴角,蘇綠檀孤身嫁來京城半年,舉目無親,她肯定想家了吧。
一曲畢,吳氏哭成了淚人。房氏慣唱小曲,曲子好壞她還是知道的,蘇綠檀的《昭君出塞》散在這秋風秋葉秋景里,著實動人。
蘇綠檀收好了塤,回到鍾延光的身邊坐下。
鍾延澤拭了淺淚道:&ldo;嫂子吹的真好,我這身在家中之人,竟也想起在外求學時候,想家的那些日子了。&rdo;
蘇綠檀淡笑道:&ldo;再好也就是一首曲子而已,哎,可別攪了大家的好心情呀。&rdo;
吳氏破涕為笑道:&ldo;我學識淺薄,也說不出讚揚的話了,叫大哥說吧。&rdo;
鍾延光打量著蘇綠檀帶笑的臉,心口驟然收緊,啟唇道:&ldo;塤聲樸拙抱素獨為天籟,繞樑三日餘音不絕。&rdo;不僅如此,曲調里難卻的愁絲萬縷,才是最動他心魄的地方。
奏曲者,必是細膩敏感之人。
這樣高的評價,蘇綠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靠近鍾延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