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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會給您添麻煩。」
霍經時啞口,失笑,又無奈,自己這都還什麼都沒說,他就連著改了幾次口。
他沒興趣跟一個未成年人在這種事情上大費口舌,討價還價。
「不需要敬稱,」他反手曲指敲了敲桌面,一句平常的囑咐被他低沉冷肅的聲音說得像一頓訓話。
夏行星眼角跳了一下。
霍經時也明白凡事不可操之過急,只好放緩了語氣,連帶著聲音也低了幾分:「沒關係,慢慢來,隨你方便吧,你覺得怎麼舒服就怎麼叫。」
話里行間語氣不再那麼強硬,帶了一絲連他本人亦未必自知的溫柔和縱容。
夏行星目前就讀於安城的重點實驗中學安高,離曲老爺子家不遠,以前每天都是自己上下學。
老爺子一生清貧,也沒有專門買車僱人接送他的經濟條件。
但搬來霍家之後,家裡到學校的距離就增加了三分之一不止。
霍經時道:「以後每天讓小李送你去學校。」
商量和提議的語氣背後是早已作出決策安排的不容置疑。
夏行星斟酌了一下,還是委婉道:「那就拜託小李哥了。」
「不過我們學校有晚自習,七點到十點,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晚上可以不用麻煩他。」
霍經時剛想說「那我去接你」,就又聽到夏行星繼續道:「我可以坐77路回來。」
「之前我有查過您家到我學校的交通路線,有好幾路公車和地鐵都是直達,末班車是十點半,剛好趕得上。」
霍經時看著他臉上露出好險慶幸和稍顯喜悅的表情,深邃的眼睛泛著一絲不悅的冷光。
聲色淡淡:「十點鐘太晚,你自己一個人不安全。」
夏行星似是絲毫未察覺到他語氣里的不愉和反對,企圖用溫和的聲音和清甜的笑容來說服霍經時:「啊?不會,一起從學校出來的很多同學也是乘這一趟末班車。」
他安靜地微笑道:「好多人要坐的站點比我還遠,霍先生,直達公交比您想像中要便捷安全。」
又是您?
見霍經時蹙起的墨眉仍未展平,他那甜膩可愛的酒窩又來作祟,皎白如貝的虎牙也來幫襯。
綿綿緩緩的聲音裡帶了點不自知的撒嬌:「我之前也一直都是自己去學校的。」
「白天麻煩您和小李哥已經很過意不去,晚上時間比較從容,實在沒有再來接送我的必要。」
霍經時找了個閒適的姿勢懶懶地靠著椅背聽夏行星說話。
面容沉靜,細細長長的鳳眼半闔著,上挑的眼梢流轉出一點幽沉的冷光,不知是在想什麼。
夏行星實在是一個很懂得利用自身優勢的小孩。
說話時,身體微微前傾。
目光清正又坦然,態度不卑不亢,語氣卻很柔和。
像是一種天賦,聲音、笑容、酒窩無一不是他的武器,再強硬的決策者也要被他磨軟和說服。
是怎麼修煉出這樣一副姿態的?
這些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夏行星見霍經時半晌不說話,心裡不禁有些忐忑,輕輕打起了鼓。
過了好一會兒,霍經時才終於道:「那好,你注意安全。」
夏行星如此堅持,霍經時也不再強迫。
只是讓他存好自己的手機號碼,遇到什麼事第一時間打電話。
夏行星見最掛心的大事得以解決,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整個人都微微放鬆了些。
他執意晚自習要自己行動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去上安高的晚自習。
安高的晚自習並不是硬性要求和規定。
只有住校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