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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繼傷感不已:&ldo;陛下即位以來便心念平定天下,此次攻越關係重大,他更是為籌劃戰事衣不解帶,幾乎傾注畢生精力。其實陛下今年以來一直沾染風寒不斷,每次五七天不等,殿下回京所見只是其中一次。那次痊癒之後,陛下有二十幾日未添病症,精神極佳,我等以為終於無礙,於是放下心來,便沒有再向殿下稟報。不料前夜陛下突然在議事中再次病倒,竟成不治大疾。&rdo;
江原輕輕點頭:&ldo;那洛陽現在由誰主持大局,溫相這樣離開,不會使朝中混亂麼?&rdo;
溫繼道:&ldo;有周將軍坐鎮皇宮,萬無一失。&rdo;
江原再度點頭,轉眼望向洛陽所在的方向,好一會才道:&ldo;父皇一生與溫相既是君臣,亦是摯友,喪禮就由你親自主持罷。&rdo;
溫繼躬身下拜,淚落黃土:&ldo;老臣領旨。&rdo;
江原趁人不注意,抬手拭去流到腮邊的眼淚,又道:&ldo;那請溫相和張總管先行回洛陽準備罷,我有些事需要交代清楚,大概夜裡才能動身。&rdo;
送走溫繼與張余兒,江原展開傳位遺詔看了一遍,回身望我:&ldo;凌悅,我要繼位了。&rdo;他眼中是寧靜的深海,平靜之下是只有我才看得到的萬千波瀾。
我卻問:&ldo;上面有沒有除盡趙氏皇族的旨意?&rdo;江原搖了搖頭。我又問:&ldo;那有沒有遺詔你撤銷越王封號?&rdo;江原再搖頭。我還問:&ldo;有沒有命你娶妃冊後?&rdo;
江原看我一眼:&ldo;難道寫了我便會照做麼?父皇尚沒有那樣糊塗。&rdo;
我認真道:&ldo;就是皇上太不糊塗了,我才要問。&rdo;
江原嘆了一口氣:&ldo;他沒有寫,理應也沒有類似遺詔留給近臣。不管怎麼說,父皇還是了解我。&rdo;他又沉默一陣,&ldo;凌悅,你原諒父皇罷,畢竟什麼都過去了,他還是你的親舅父。就像溫繼說的,他不會再為難我們了。&rdo;
我也嘆息一聲,鄭重地看著他道:&ldo;我答應你,一切都過去了。&rdo;江原目光閃動了一下,輕輕將我抱住。我慰道:&ldo;你也別太難過,皇上實現了即位之初的雄心壯志,也應了無遺憾了。&rdo;
江原用力點頭,許久之後,才將我推開一點,握住我的肩膀,飽含深情地一字字地宣布:&ldo;即日起,越王代替我擔任大軍主帥,總領一切軍中事務,任何決定都不需上報!&rdo;他說罷,叫過燕飛,執起玉璽在他手心蓋了一方印鑑,&ldo;前去傳我旨意,韓王江進、宣王江茂、長公主儀真立刻隨我回洛陽奔喪。&rdo;燕飛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片刻才反應過來,急忙奔到碼頭跳上一葉輕舟直奔對岸。
回到建康以後,江原即下令全軍縞素,為江德戴孝。臨去時,他穿著一身粗布白衣跟我在城門下道別,深深地看我最後一眼,打馬轉身。我手撫燕騮的鬃毛,目送那行白色的幡旗消失在視野之外。這一次,他沒有說&ldo;等我&rdo;。
江原走後,我在城外的軍營中見到了歸降的宋師承。他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渾濁,深秋的風蕭索如刀,似乎也刮去了他的精力。宋子睦跟在他身旁,不時為他拉攏披風。率軍歸降之後,他被安排在江邊紮營待命月余,卻似乎已經等得麻木。我急忙上前見禮:&ldo;宋將軍,晚輩早知你在建康,奈何身體抱恙,未能及早相見,還望你見諒。&rdo;
宋師承緩緩回禮,語氣疏離:&ldo;聽說殿下受傷臥床,宋某若非降臣身份所限,理當前去探望才是,又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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