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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庶和太衛俯跪在地,不語。
皇后挺著個大肚子牽著自家嫡長女進來了。
天子趕緊過去扶住她,問:「你怎麼來了,當心身子。」 扶著她在軟榻上坐下,又在她的身後塞上軟墊幫她撐住腰,又問俯身跪地的魯二郎,「你有何話說?」
魯二郎把聞訊從錢莊趕出來時見到的那些稟報給天子,更是重點提到:「鎮武侯夫人被死士追殺時,他們前腳從巷子前跑過,後面就有太衛府的人從巷子裡出來,卻是看了他們一眼後,就朝相反的方向去了。」他又把鎮武侯夫人馬車遭襲的位置和救下鎮武侯夫人的位置報給天子。
天子立即讓人去取來京城的輿圖,找到魯二郎所說的兩個位置,又再看向鎮武侯夫人,一身侯門貴族夫人的標配,雖然是戎裝,可品級地位一目了然。
魯二郎又向天子稟報,死士兇悍,是他和義公府的姜二郎、雲公府的杜四郎以及匯通錢莊的戰奴們一起出力,才救下鎮武侯夫人。「當時太禮府正在走金子,主簿在場,也可為證。」
天子又讓人去宣太禮府的主簿過來。
主簿被天子叫來問話,自然是看到什麼答什麼,包括是姜二郎派出的錢莊戰奴,以及姜二郎走後,戰奴們抬回錢莊的死士屍體又被太衛府的人強行搶走。太衛府的人為此還跟錢莊起了衝突,打傷了總管事,刺傷了兩個戰奴。
天子問:「確定是死士?」
主簿說:「他們身手敏捷矯健,悍不畏死,至死方休。」他又把當時那些死士怎麼悍不畏死詳細稟明天子。
太庶和太衛的冷汗往下淌。他們的雙腿因跪太久又痛又麻,都快失去知覺。
天子問鎮武侯夫人,「你抓奴隸的事,又如何說?」
鎮武侯夫人忍住傷口疼痛,吃力地說:「我聽聞京里的女郎害怕遭到擄劫都不敢出府門,我不信,便找來身邊侍女冒充嫡女試了下,果然遭劫。之後,太庶府和太衛府清剿城中匪徒,便又傳出我抓披甲人販賣奴隸的事。我確實擒下襲擊我的野人,一共賣了五十個奴隸,得銅錢二萬五千文,還分了一萬文出去。」
皇后抬眼看向鎮武侯夫人,這是她這輩子見到陸敏賣奴隸最少、虧得最慘的一次。
天子總結道,「根據你們的說詞,是城裡的游散披甲人沒能劫成鎮武侯府的嫡女,齊齊發怒責怪鎮武侯夫人沒有嫡女給他們搶,於是糾集人手,又去搶她車駕上的金子以及攻擊鎮武侯府,還把鎮武侯夫人刺成重傷,並且不惜派出死士參與其中。」他指向太庶和太衛,「據你二人所說,抓捕百人,余者逃竄?」
太庶趕緊說:「必當全力清剿餘孽,肅清京中治安。」
天子怒極而笑,「肅清京中治安?」他怒聲喝問:「你先回答朕,那些死士,那些兵甲,那突然聚集起來的披甲人都是從哪來的?」太庶和太衛向他稟報的竟然是鎮武侯夫人販賣奴隸引起眾怒!
太庶叩首:「陛下,鎮武侯夫人親口所說要設局抓披甲人販為奴,是她引誘披甲人聚集生事,方才聚眾如此、引發此事次端,還請陛下明查。」
鎮武侯夫人撐著傷坐起來,「我堂堂侯府,家裡有女郎有金子不能拉出來見人麼?」她一激動,扯到傷口,疼得直抽氣。「千餘之眾殺盡我三百戰奴,野人能夠在京中聚集如此之勢,反成我這遠道而來的鎮武侯夫人不是。今日圍攻我的那些人若是放到其他城池,足夠攻城奪地。」
裴三郎跪在那,繼續抖著,用帶著鼻腔的聲音慢吞吞地說,「一位嫡出女郎,或者是二百兩金子就能聚來一千多野人和死士,光天化日公然圍攻侯爵夫人、攻擊侯府,如果有兩萬兩金子呢?能聚來多少野人和死士。」
太庶和太衛的冷汗都在往下淌。
太庶和太衛趴在地上不動。